終于要下班了,劉榮也總算是松了一口氣;
本能的接過宦者令照例乘上的茶碗,張口就是灌下小半碗。
“近些時日,陛下當是沒再用參湯了?”
看似是在問宦者令春陀,實則卻是問老爺子的話,只引得春陀下意識望向御榻上的天子啟。
卻見天子啟黑笑著搖搖頭:“你瞧瞧;”
“這做了太上皇,朕連吃什么喝什么,都不能自己做主了。”
“——嘿,還參湯呢;”
“就連想喝一爵濁酒,朕都得給太子殿下承奏疏~上折子~”
“若是殿下不批,朕還喝不了?”
“你說說,朕這太上皇做的……”
老爺子碎碎念念,春陀倒也是如釋重負般的搖了搖頭。
確定老爺子沒再偷偷攝入違禁品,劉榮也總算是安下了心。
當即起身,作勢便要拜別,卻也沒忘最后再提上一句:“太醫令早就有囑咐:父皇的病,最忌酒色傷及本源。”
“——兒臣弱冠之年,背著朝野內外的流言蜚語,將漢家的擔子扛在肩上,為的,也不過是讓父皇少些疲倦,讓父皇好生調養著身體。”
“還望父皇保重身體,莫要辜負兒臣,以及天下千千萬百姓民的殷殷期盼。”
“那綺蘭殿……”
“咳咳咳,還是少去的好……”
“咳咳咳咳咳咳……”
頗有些尷尬的說完這番話,劉榮便飛速的完成了告辭拜禮,而后便邁動著小碎步,飛快的走出宣室殿;
又倉促的將鞋踩在腳下,便大步朝著司馬門的方向跑去。
至于原因,倒不是因為誤了時辰,劉榮就出不了宮了;
而是當劉榮的身影,消失在宣室殿正門外的一剎那,天子啟那只臭氣熏天的布履,不偏不倚落在了劉榮片刻之前還站著的位置上。
“混賬東西!”
“朕夜宿何方,也要向你這混賬奏請了不成?!”
···
“呼!呼!”
“當真氣煞我也!!!”
天子啟無能狂怒,宦者令春陀小心翼翼的一問,卻是讓天子啟的怒火徹底爆發了出來。
“呃……”
“陛下今夜……”
聞言,天子啟只冷冷白了春陀一眼。
“還去個屁!”
“滾下去!”
“一個個亂臣賊子,就知道跟朕作對……”
···
“朕的被褥呢?!”
“——還不取來?!”
“今日,朕便在這宣室殿留宿!”
“且看明日,那混賬見朕就睡在御榻上,還有沒有臉見我漢家的列祖列宗!!!”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