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皇太后,當然是無法解釋清楚的;”
“要想將此事大事化小,小事化了,便只得對昨日的事只字不提,權當什么都沒發生。”
“只是這樣一來,郅中尉強‘請’太皇太后一事,也就不便擺上臺面了……”
言罷,周仁終是略帶幽怨的側過頭,凝神望向郅都那仍帶些迷茫的面龐。
“中尉,可明白了?”
···
“鄙人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,若中尉還不明白,那鄙人,卻也是別無他法了……”
被周仁如此直言不諱的嫌棄,郅都也不由得老臉一紅。
但終歸是得罪不起周仁,只得訕笑著點點頭,表示自己明白了。
見此,周仁也并未在多言,只自顧自朝著宮門外走去。
一邊走,周仁一邊也在想著其他幾件事。
——其他幾件不方便告訴郅都,卻又切實存在的客觀事實。
“尊太后為太皇太后,尊生母為太后;”
“唯獨館陶主,沒有被陛下尊為太長公主……”
···
“陛下加冠,要等到來年開春;”
“加冠大婚,而后親政……”
如是想著,周仁便駐足于自己的車馬前,回身遙望向宮墻內,那宛若聳立云端的雄偉宮殿。
“陛下,已經開始了嗎……”
“先是郅都強綁太皇太后至上林,后又是不尊太長公主;”
“下一步呢?”
“兩宮相爭?”
“亦或者……”
在這一刻,周仁腦海中,不由自主涌現出了這樣一個畫面。
——長安街頭巷尾,都在談論一個‘小道消息’:大行天子駕崩當天,東宮竇太皇太后不愿前往上林,逼得中尉郅都不惜強綁!
而后,郅都便會成為坊間傳聞里,為國家不惜己身的大忠臣;
至于東宮竇太皇太后,卻很可能不負亡夫:太宗孝文皇帝的‘厚望’——和太宗皇帝一樣,也被編排一首兒歌。
太宗皇帝那首兒歌,唱的是一尺布,尚可縫,一斗米,尚可舂,兄弟二人,不能相容;
而都太皇太后這首,則會是:母子二人……
“陛下……”
“呼~”
“也不知日后,我這個先皇遺臣,又會是個怎般下場……”
最后發出一聲感嘆,周仁終是鉆進了自己的馬車,晃晃悠悠朝著尚冠里駛去。
而在周仁身后——在周仁方才駐足眺望的終點:宣室殿外的瞭遠臺上,天子榮背負雙手,目光卻是投向東宮長樂。
“要拿朕尚未及冠做文章?”
“嘿……”
“還真把朕,當成又一個阿彘了啊……”
···
“且試試看吧?”
“且看是你竇太后,盡得呂太后畢生‘絕學’?”
“亦或者,是朕這個‘未冠’天子,得了老爺子的真傳……”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