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酈寄,恐怕不會輕易出簫關……”
“為免當年,太宗皇帝備戰長安的事發生第二次,酈寄肯定會把簫關,視作此戰第一首重。”
“至于朝那塞……”
如是想著,程不識便故作淡然的抬起頭,云淡風輕的笑了笑。
“數萬援軍抵達在即,我部,也要不日開拔了。”
“——奉陛下詔諭,頃北地可戰之兵,進駐朝那塞!”
“依某之見,至多不過十日,車騎大軍便可援抵朝那。”
···
“今明二日,諸位便抓緊些,將可收攏的兵馬都收攏,各編為校。”
“尤其是自備糧草、弓馬的騎士,務要單獨編為騎軍。”
“——有一千,便編為騎校尉;”
“——有五百,便編為騎司馬;”
“便是只有一百,乃至只有五十,也絕不可混編入我北地都尉。”
“這支騎軍,某有大用!”
程不識的軍隊,本就是以森嚴的秩序、規矩聞名。
時至今日,漢家軍中,甚至已經開始出現傳言,說是寧可去李廣軍中做伙夫,也絕不要給程不識做將軍。
究其原因,自然是二人治軍理念南轅北轍。
——李廣治軍,信奉做兄弟、在心中,主打一個寬松愜意,打仗也是烏泱泱沖上去群毆,走的就是個亂拳打死老師傅的路數。
反觀程不識,治軍一板一眼,軍法恨不能比廷尉屬衙的《漢律》還公平公正,主打一個功必賞,過必罰。
此刻,程不識拿了注意,本就沒有多少主觀能動性的眾將帥,自也是當即拱手領了命,而后便下去收編前來參軍的男丁去了。
在眾人都離開之后,程不識也終是再度低下頭,從懷中,取出一張明顯有些特別的衣角。
看著這張衣角上的小字,程不識的心,也隨之一點點墜入谷底……
“一萬人……”
“酈車騎能派來支援朝那塞的,至多只有一萬人……”
···
“萬一那右賢王伊稚斜,帶來了右賢王部所有兵馬,乃至那些幕南部族呢?”
“萬一……”
“萬一連那軍臣,也要拉著單于庭,到這北地走上一遭呢……”
越想,程不識面色便越顯凝重,到最后,更是陰沉的看不出原本模樣。
終,還是見程不識悠悠發出一聲長嘆,或者說是費力呼出一口濁氣,才從上首主座上艱難起身;
抬手抓起筆,自衣袖內拉出一層米白色內襯,便就勢寫了起來。
——吾兄弓高侯韓公如晤;
今弟身陷絕難,奉詔固守朝那以待援……
······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