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白了,除了后宮這些個女人,其余的身份顯赫者,不是自己有本事,被皇帝高官厚祿養著,就是先祖有本事,被整個天下以顯爵供養著。
唯獨后宮的女人,在東宮太后面前予取予求——莫說是冰,就連粉黛、首飾,都得掂量著戴。
在未央宮那么些年,每年一到夏天,栗太后便總是煩躁不已。
偏生本就脾性暴躁,再被夏天的燥熱一悶,能不到處惹禍嘛……
那時,實在熱的慘了,先帝還多少憐憫,給鳳凰殿送些聊勝于無的冰塊;
做了太后,本還頭疼著日后,是不是連那三五日才能換來片刻清涼的冰塊都用不上了?
結果頭一個夏天,寶貝兒子就搞出來了新的制冰之法,讓老太后這么個摳門兒慣了的,也舍得敞開了用冰了……
“皇后宮里,可缺什么吃穿用度?”
對于兒媳栗太后的嘀咕,竇老太后只當是沒聽見,轉而關心起才剛過門的孫媳:皇后曹氏來。
“若是短了吃穿用度,又或是缺些什么,皇后自可召宦者令——更或直接召少府責問。”
“皇帝忙于朝政,皇后若是擔心擾了皇帝,便來尋我這祖母……”
老太后關切之語,自也惹得曹皇后喜笑顏開,當即對老太后盈盈一福身。
“皇祖母言重。”
“妾于椒房,一切安好,也不曾缺衣少物。”
“陛下忙是忙些,卻也常來看兒臣,陪兒臣說說話、解解悶……”
聞言,老太后只神情復雜的輕嘆一口氣,自顧自搖搖頭。
“說來近些時日,朝中也并無大事。”
“更何況皇嗣,本就是再大不過的宗、社大事;”
“皇帝再怎般忙碌,也不該這般冷落了皇后。”
“尤其皇帝有時間去椒房,卻抽不出哪怕一日留宿椒房?”
竇太后的疑惑,顯然不是沒有道理的。
——若曹皇后是自己,又或是兒媳栗太后指定強塞的,那劉榮有抗拒心理也完全可以理解。
想當年,先帝可是主動找上門,向已故薄太皇太后求來的一門親事,娶了故薄皇后;
等娶進了太子宮,不也照樣是抗拒不已,三五個月不去找正妻太子妃共宿一夜?
只是如今的曹皇后,可是劉榮近乎力排眾議,甚至冒著平陽侯家族再度崛起——乃至崛起過頭,以至于威脅皇權的危險,強行立為皇后的!
如此堅定的選擇,到頭來又扭扭捏捏的不愿人道……
“皇帝身邊的宦者令葵五,倒是曾說起過此事。”
“——說是皇帝得了一本古書,皆言婦人生育之道。”
“說是什么~”
“婦人越是年幼,生養便越難,若是不足十七八,更是難產而死者十有七八?”
如是說著,栗太后還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:“要說起來,還真是!”
“太宗皇帝年間,無論是宮中姬嬪,還是太子宮的諸妃、妾,大都是越年幼生產越難。”
“難產而歿者,更大都是年十五六,甚是還不到十五六的?”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