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有幾個人,敢說自己有這個口才、有這個號召力,同時又有與之疲憊的謀略、武力?
再者,即便你真的有能力做到這一切,如果有的選,誰又愿意選擇這種開局自斷四肢,篤定自己能用唾沫把敵人淹死的地獄開局?
而這,恰恰是軍臣斷定:即便漢人成功渡河,漢人的軍隊真的踏上河南地,也依舊無法對河南地造成威脅的依據。
——背水一戰,九成九會敗,而且是被全殲!
剩下那零點一成,即便勝了,也是損兵折將,元氣大傷,根本無法繼續采取進一步行動。
于是,軍臣斷定:漢人若圖謀河南地,那就是渡河十日,背水一戰數十日;
這就是一個多月時間了。
即便真讓漢人秀到了——真就打贏背水一戰,在大河西畔站穩腳跟,也需要一段時間修整,并從后方補充兵力;
等漢軍重整旗鼓,開始正式朝河南地中心地帶進發時,距離戰爭爆發首日,怎么也都過去兩個月的時間了。
兩個月,別說是在馬邑了——就算是在漠北,軍臣都有信心千里奔襲,趕回來支援河南地!
所以,此戰之前,軍臣拒絕了所有人的提議,無論是‘分兵留守河南地’,還是讓伊稚斜這個主人翁、右賢王留守,軍臣都毅然決然的將其否決。
——帶上盡可能多的兵力,是為了能更快、更輕松的攻破馬邑,以此敲山震虎,告訴漢人的小皇帝:別以為守下一座朝那塞,你漢家就無可匹敵了!
只要我大匈奴想,那你們漢人的城池,都會像一片破布一樣脆弱!
朝那塞一戰,那是右賢王伊稚斜無能的證據,而非我大匈奴、匈奴單于的無能!
至于將伊稚斜帶在身邊,最主要的,當然是貼身監視,免得軍臣在馬邑打的水深火熱,伊稚斜在河南地蠅營狗茍;
再者,軍臣也多少有‘讓伊稚斜好好看看仗是怎么打的’‘看看我大匈奴的大單于,是怎樣雄才大略’的意圖。
只可惜,眼下的狀況,顯然完全脫離了軍臣的掌控……
“馬邑,被程不識那奸詐小人,就這么輕輕松松讓了出來。”
“——為的,恰恰是讓我單于庭主力,被拖在這漢人的雁門郡,從而無法盡快回援河南地。”
“可馬邑既下,我大軍自此南下數百里,沿途幾乎不會遭遇任何有力的阻礙;”
“而在幾百里外,便是代國的都城:晉陽……”
語調難掩糾結的說著,軍臣那雙如鷹隼般銳利的雙眸,在堂內眾人身上依序掃過。
最終,不偏不倚落在了匈奴右賢王:攣鞮伊稚斜身上。
“右賢王認為接下來,我大軍該當如何?”
“回援河南地?”
“還是就此長驅直入,將漢人的整個北方徹底打爛?”
“又或者……”
(本章完)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