戰友有傷有亡,你還能把注意力集中在‘傷者’身上,和他聊聊天、說說話,來轉移注意力。
但如果只有陣亡者,那你只能強迫自己接受現實:戰友們正在迅速死去。
說不定什么時候,就要輪到你。
戰友的妻兒老小、父母雙親,都已經注定成為鄉里的閑人懶漢、地痞無賴欺辱撕咬的目標。
你也快了。
等你也戰死,你的父母雙親,妻兒、家人,也會成為惡鄰眼中最肥美、最好拿捏,且根本不用擔心反噬的肥肉。
然后,你就成了行尸走肉。
你不知道自己為誰而戰,為何而戰。
為國
戰友們一個個死去,部隊都快死完了,城都快破了!
國,又撐得了多久
為家
你要戰死了……
你的家人,即將成為砧板上的肉,任由惡人撕咬瓜分……
為的哪門子的家……
可以說,這場高闕之戰,劉榮最高興的,甚至都不是攻下高闕本身。
而是在攻下高闕,完成如此遠大且宏偉的戰略目標,為漢家帶來了如此重大的戰略收獲、對匈奴人造成了如此重大的戰略打擊的同時,傷亡率,仍舊被控制在了一個完全可以接受——甚至低到遠超預期的程度。
劉榮一向都堅持這樣一個說法。
——戰爭,打的是后勤,打的是國力,但歸根結底,打的是人。
只要人還在,那就什么都好說,什么都有可能。
可若是人不在了,那即便是富用萬里國土,也終歸沒人守住這塊沃土。
后世有這樣一句笑談。
——身處亂世,別人屯糧我屯槍,別人就是我糧倉。
同樣的道理。
別人占地我爆兵,別人,也就是我的后園了……
“郅都,程不識,功在千秋啊”
“——后世朱明,戰神一戰而沒諸夏精銳,徹底葬送了我華夏國運。”
“如今,高闕一戰,我漢家幾可謂無甚損失,又如何不能算作是國運昌隆”
如是想著,劉榮只微微翹起嘴角,大手一揮。
“擬詔!”
“封:雁門太守前將軍郅都,為建成侯,食邑二千二百戶。”
“朔方太守,車騎將軍,博望侯程不識,溢封食邑五千戶!”
“進博望侯程不識,為大司馬!”
“統領高闕戰事,又一應糧草軍械供輸事!”
…
“再使少府,自河套調運牛百頭,羊千只,至高闕犒勞全軍。”
“凡內帑所存之物,與‘御寒’二字相關者,且起運送往高闕!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