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早餐事件”中,大晴子打了楚天闊。
她笑地極為豪邁,一腳踏在我的椅子上,她說,老娘就是看他不順眼,他還敢打我?他沒那個能耐!自打他會說話時起,從來都是我欺負他。
我也跟著大晴子笑,我們倆沒心沒肺地笑著。
風雨都還在,摸爬滾打的日子依舊很長,若你想要順心的日子,那就只能大白天做夢咯。
我笑著笑著突然止住了,我的眼睛此刻一定特別大。
該死的,楚天闊在門口站著,一身正規的校服愣是讓他穿出了流氓范。
他的臉色很難看,我甚至能看到他周圍空氣中的水氣變成冰晶,凍的我縮了縮脖子,這家伙啥時候來的啊?
大晴子見我不笑了,特別可愛地回了一下頭,然后又像機器人一樣把腦袋轉回來,她用眼神問我:這貨什么時候來的。我聳了聳肩,表示我也很疑惑。
大晴子說,放學等我。我猛點頭,然后灰溜溜地逃出了“戰場”。
放學鈴響了,大晴子還沒過來,我就只好一個人慢悠悠地走。
參加社團的人都去開會了,所謂開會,無非就是坐在椅子上,聽所謂的高層在那里口若懸河,就因為這個原因,我和大晴子推掉了所有的社團申請書,不入社團一身輕。
堅硬的路面與我的鞋底不停地摩擦,我在心里默數著,九十八,九十九,一百,從頭再來,一,二,啪,有人拍我的肩膀,我驚喜地跳著轉身,大叫出聲,榮……。
結果琛字卡在了喉嚨里,我低下頭,抱怨他,小安子,下次別拍我肩膀,男女授受不親。
安晟陽傲嬌地昂著頭,不滿道,果然是有了馬子忘了兄弟。
我一拳打在了他肚子上,他抱著肚子大叫,流了,流了,我懷了六個月的兒啊。
此刻,我對天發誓,我不認識這貨,打死也不認識。
好吧,這個二貨就是我神一樣的青梅竹馬,只是青梅被人摘了,竹馬的進化方向也發生了偏差,我們倆是一個巷子里長大的,巷子里都是中低收入的家庭。
后來啊,安晟陽死了丈夫的媽找了個富一代,而他搖身一變,成了掛名富二代,哦,他繼父是榮琛的親爸。
安晟陽摸了摸我的腦袋瓜,我有種小寵物被主人摸頭的錯覺,他說,榮琛不來了,我送你回家吧。
一個人的腳步聲變成了兩個人的腳步聲,秋天又到了,一片樹葉落下來,我一腳踏上去,很清脆的碎裂聲從腳底傳來,第二片葉子落下來,我轉了個彎,一下子碰到了一堵肉墻。
你走太慢了,小安子的聲音從我頭頂傳來。
他低頭看著我,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瞼處映下一片影,黃昏的太陽親吻了地平線,遠空處如血染。
我眨了眨眼,特別誠懇地說,安晟陽,你安靜下來挺禍國殃民的。
他默然,轉身,走了兩步,又停下來。
是我先遇見了你,菱歌,我出生十個月就遇見了你,為什么呢,是他卻不是我?
他是你哥,朋友妻還不可妻呢,更何況他是你哥,我的聲音越來越小,莫名地感到心塞。
他不是我哥,他姓榮,我姓安,菱歌,你怎么就不明白呢。他雙眼猩紅,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安晟陽。
我踮起腳去摸他的頭,我告訴他,你先遇到我,你也先離開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