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山河看見自己的好兄弟還在沒心沒肺地笑,實在是沒有心情和他說笑。
他和李仕山、周坤高中的時候就在一個班級,他們之間的宿怨自己非常清楚,對于周坤的為人也十分了解。
小肚雞腸、睚眥必報,就是一個純粹的小人,絕大多數人都不喜歡和他相處,就連市領導都多有微詞。
可是奈何他家境十分了得,外公是副省級退休,聽說還有一個哥哥是市委書記,即便是再多人看不慣,周坤的仕途也是一帆風順,平步青云。
相比之下,李仕山的仕途只能是悲慘世界。
沒有資源、沒有機遇,也沒遇見貴人,更是招惹了周坤這樣的小人。
自從周坤調入市委成為李仕山的頂頭上司后,自己這位好友就沒有一天好日子過。
先是被調去最偏遠的鄉鎮扶貧了,然后又被安排去了援藏。
兜兜轉轉七八年時間,李仕山還是一個副科,而周坤已經是市委副秘書長,聽說馬上就要成為副市長,那就是副廳級的高官了。
陳山河能理解李仕山對周坤的恨意,但是再怎么恨,今天這件事好友還是太沖動。
看著李仕山有條不紊地喝著茶,像沒事人一樣有些痛心疾首地說道:
“你啊,又不是小年輕怎么這么沖動,不知道打一個副廳級干部是什么后果嗎?”
“大不了開除公職嘛。”李仕山一臉的無所謂。
“要是周坤追究起來你可能要坐牢的。”陳山河更加著急地說道。
“坐牢就坐吧。”李仕山身體向后一靠,依舊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。
“那你去援藏這三年不是白干了嘛,你這是為了什么?”陳山河此時也冷靜了下來,好奇地問道。
在他的印象里李仕山并不是一個沖動的人。
李仕山挪動了一下身子,讓自己靠得更加舒服一點后,這才說道:
“山河啊,這些年我一直都咽不下這口氣。”
“周坤又不是針對你這一次,這些年你都忍了,就不能再忍忍?”陳山河聽得更加疑惑了。
李仕山仰著頭嘆了口氣說道:“那是因為再不沖動就沒有機會沖動了。”
“你出什么事了。”
陳山河聽出了好友這是話里有話,而且他敏銳地發現了李仕山的臉色非常地不好,蒼白得有些嚇人。
李仕山凄慘一笑,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“我這里長了一個東西,醫生說隨時都會.....砰!”
說到這里李仕山比劃了一個爆炸的動作。
“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。”突聞這個噩耗,讓陳山河一下子站了起來。
“我剛回來的第二天,去醫院......”
李仕山的還沒說完,哐的一聲,門被粗暴地從外面推開了。
只看見四名警察直接走了進來,粗魯地把李仕山拉了起來,厲聲說道:“李仕山,你涉嫌傷人,現在帶你回去接受調查。”
“你們輕一點。”
陳山河趕忙上前制止,不過此時已經晚了,李仕山的鼻子、嘴巴不停地有血滲出。
顯然警察也被李仕山的樣子嚇到了,一松手李仕山直接又跌倒在椅子上。
“快叫救護車。”
陳山河眼睛瞬間就紅了,大喊著立馬就撲了過去。
“仕山,你怎么樣了。”
李仕山就這樣躺在陳山河的懷里,雙眼迷離地看著天花板,嘴里在低喃著什么。
他費力地舉起右手向空中抓去,就這樣空抓了幾下后,突然動作一滯,手無力地跌了下去,就這樣睜著雙眼離開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