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考上中央選調生,在政法委實習的一年,見到的最大領導也不過是個廳局級的司長,而且那還是公式化的集體談話。
而今天,他不僅近距離接觸了林國梁的大佬,還被對方用那種長輩關愛后輩的溫和態度詢問了自己的近況。
這里面固然有父親的關系,可要是沒有李仕山帶自己過來,自己也沒有這樣的機會。
想到李仕山,陳山河不由得回憶起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。
從市委書記洪華開始到省委書記項成儒,再到林國梁書記。
他驚奇地發現,他們對李仕山的態度,絕非僅僅是上下級的工作關系。
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親近、隨和,甚至帶著幾分不加掩飾地欣賞和愛護,仿佛李仕山是他們極為看重、寄予厚望的自家親戚。
陳山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身邊正在閉目養神的李仕山。
那張年輕得過分的臉龐上,臉上掛著難以掩飾的疲憊。
他很清楚李仕山來之前可是通宵達旦地做著預案。
李仕山把林國梁可能問到的問題全部羅列了一遍。
這強大的社交能力、廣闊的人脈資源再加上如此縝密地工作態度。
陳山河意識到,自己和死黨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。
難怪,短短六年就能從基層辦事員做到縣委書記的位置。
不過在他心里還有一個巨大的疑問。
死黨這么廣闊的人脈資源是怎么在短短六年時間編織起來的呢?
陳山河可以確定,就算是自己老爹的人脈恐怕也不如李仕山。
死黨這背后的故事,恐怕遠超自己在張家坳經歷的風雪。
這一刻他也明白過來,為何父親要把自己送到李仕山身邊。
想到此處,陳山河心里給自己鼓勁,“山子能從鄉鎮干到縣委書記,自己怎么也是中央選調生,肯定能行。”
約莫半個小時后,車子在一處鬧中取靜、透著莊重氣息的院落前停下。
陳山河推門下車,抬頭看向大門旁懸掛的兩塊牌子,一塊寫著“燕京漢南企業商會”另一塊寫著“漢南省人民政府駐燕京辦事處”。
他有些愣住了,疑惑地看向身邊的李仕山:“咱們……不是該去影視中心落實片子的事嗎?怎么到駐京辦來了?”
陳山河此刻腦子里還回響著林國梁書記當場打的電話,他下意識覺得這事應該板上釘釘,應該直奔影視中心才對。
李仕山看著陳山河臉上那毫不掩飾的天真和困惑,忍不住“噗嗤”一聲笑了出來。
雜技當年剛工作的時候也是和他一樣,懵懂單純,拿著領導簽字的文件,撞得是頭破血流。
陳山河被李仕山笑聲搞得很是窘迫,臉頰微熱,感覺自己在好友面前露了怯。
不過嘛,陳山河這點很好,心態放的很平,不懂就問,自己本來就是過來學經驗的。
于是,陳山河問道:“山子,你別光笑啊,到底什么情況?這駐京辦跟咱們的片子有啥關系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