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他!是那個小白臉先動手打我的!”
“你看我的臉!他這是故意傷害!”司機指著自己的臉,聲音因為激動而變得尖利。
另一名年長些的交警轉向白朗,目光掃過他身上的痕跡,詢問道:“你怎么樣?有沒有哪里受傷?需不需要先去醫院驗傷?”
白朗喘著粗氣,擺了擺手,聲音有些沙啞:“我沒事,不用去醫院。”
這個時候可不能讓事情復雜化,去醫院意味著驗傷報告,意味著更復雜的程序,意味著他的身份信息更容易在系統內留下不該有的記錄。
必須以最快速度,將這件事的影響控制在最小范圍。
“警官,不好意思,我先打個電話。”白朗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客氣。
在得到交警默許后,他向外走了幾步,背對著人群掏出了手機。
“我......我出事了!”白朗壓低了聲音,語速極快,“我追尾了,我……我一時沒控制住,動了手……交警已經來了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,隨即蘇牧冷靜的聲音傳來:“知道了。你先跟他們去交警隊,但記住,不要做任何正式筆錄,不要透露任何個人信息,尤其不能讓他們把案子移交給派出所。穩住,我馬上到。”
……
晚上七點多鐘,天色早已墨黑,城市的霓虹無法照亮白朗心底的陰霾。
他略顯沉默地跟著蘇牧走出了交警大隊的大門。
夜晚微涼的空氣吸入肺中,讓白朗更加的清醒。
這次的事情蘇牧處理的極為老道且干凈。
他動用了交警支隊的關系,沒有讓這起治安糾紛升級到派出所立案處理。
整件事只是壓在了交警大隊層面,以普通的交通事故和輕微沖突進行調解。
全程參與處理此事的人員,甚至包括那個挨了打的司機,到最后都沒弄清楚白朗的具體身份信息。
只知道是個“有些背景”的人。
至于那個司機,蘇牧帶來的一位“專業人士”和他進行了一番“交涉”。
當一沓厚厚的鈔票擺在面前時,他眼睛都直了,之前的憤怒瞬間被貪婪取代。
隨后的事情變得異常順利。
司機幾乎是以一種迫不及待的態度,在那份包含了“自愿和解、放棄追究一切法律責任(包括交通事故和人身損害)、保證不向任何媒體或網絡平臺泄露信息”的諒解協議上簽下了名字,并按下了鮮紅的手印。
一場足以毀掉白朗政治前途的交通事故,就在蘇牧那龐大的人脈和金錢開道的組合拳下,被迅速且無聲地平息,仿佛從未發生。
白朗坐進蘇牧那輛不起眼的大眾車后排,靠在椅背上,閉上眼,長長地、疲憊地吐出一口氣。
可是,身體的放松卻無法緩解他內心的煎熬。
李仕山那張意氣風發的臉,和他自己剛才在街頭狼狽挨打的畫面,交替在他腦海中閃現。
蘇牧沒有給予任何安慰,甚至連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。
他只是平靜的司機吩咐了一句:“開車,回開發區。”聲音淡漠,聽不出絲毫情緒。
現如今,蘇牧已經搬離了充滿了人情味的東郊小院。
掌握著沈家在漢南所有資源的他,住進了住進了距離汽車城最近的高新技術開發區內,一座掩映在人工湖旁的頂級別墅區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