時建軍道:“興昌今天晚上八點的火車,這會兒已經回去收拾東西了。”
這照片就是現在拿去洗,也要明天或后天才能拿到手。
“怎么那么著急?”邱光萍有些驚訝,“我記得他那學校只要在三月中旬前,去報道都可以啊!”
時來楠和她的兩個孩子,身體都還沒有恢復好,邱光萍還以為他們會等到三月份才出發。
時建軍嘆了一口氣,“他原本是這么打算的,但他爸媽是個什么情況,你也知道,要不是為了今天,他在拿到通知書的第二天就帶著來楠他們走了。”
這錄取通知書下來后,時建國和張翠不知道抽什么風了,天天跑來運輸隊找時興昌,說要修復感情。
估計是見他家因為出了時余這個大學生后在大澤鄉大隊、乃至整個公社都很風光,所以,心里就后悔把時興昌分出去。
畢竟要是時興昌沒有分出去,時建國一家也能風光一把。
“若只是他一個人,他可以不去理會,也可以躲著,但來楠她們三個還在呢,他怕時建國他們跟蹤他找到來楠她們三個,所以,還是早一點走比較好。”
聽到這里,邱光萍也不由得嘆道:“真是作孽啊!”
“那一會兒我們去送送他,叮囑幾句,在火車上他一個人要照看來楠她們三個,不容易。”
“哦對了,記得要問他要個地址,到時候好把照片寄給他,逢年過節的時候也能給他寄一些咱們這兒的特產。”
說了兩句后,他們一家四口就去找時興昌。
一起吃了晚飯,聊了幾句,時建軍和邱光萍就讓時余和時興榮回招待所,他倆送時興昌幾人進火車站。
“在火車上要警醒一點,尤其是晚上,錢和票據都要藏得嚴實點兒,不要離開座位太久,要看好兩個孩子。”
“到了那邊后,凡事都要小心,人生地不熟的地方,自己多點戒心。”
“時楠,興昌平時要讀書,不能時時顧著你的,你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,要更加的小心,還有,你還年輕,可以再找,但一定要考察好對方的人品……”
邱光萍原本只是想囑咐幾句,但一個沒忍住就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。
時興昌和時來楠都認真的聽著,臉上沒有任何不耐,只是眼眶有些濕潤。
等邱光萍囑咐完后,時建軍就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如果遇到什么難事,可以寫信給我們,能幫忙的我們一定幫。”
“叔叔,嬸嬸,謝謝你們!”
看著時興昌和時來楠紅著眼眶的樣子,時建軍心里也不好受,他其實還有很多話想說,到話到嘴邊又覺得也沒什么好說的,最后就只道:“你們幾個保重,一路小心。”
看著火車越走越遠,時建軍和邱光萍都不由得嘆了幾口氣。
“回去吧!”
……
第二天,時余去公/安局看了許陽。
此刻,他滿臉頹廢,身子佝僂著,看著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的樣子。
時余看了一旁的記者,想了一下措辭,這才問道:“許老師,我與你無冤無仇,你為什么要誣陷我高考作弊?”
雖然她知道許陽是受人指使,但記者在這兒,她不能直接問。
再說了,幕后之人是誰她心里有數,她來質問許陽,只是為了讓記者知道許陽是受人指使。
許陽低著頭,沉默不語。
時余又道:“許老師,你曾經也來過我們公社高中,給我們講過課,授課認真,通俗易懂,你的教過的學生都對你贊不絕口,說你是個盡職盡業的老師。”
“他們都不相信你會做這樣的事情,在聽到消息后,都以為你是被冤枉的,都在為你說話。”
聽到這里,許陽的臉上有些動容,身體也微微顫抖著,但他還是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