仙宗的兩位大能,幾乎頃刻間在他手下化作齏粉。
江恕行連眼神都沒有給道歧一個,彈指間,道歧隨著身上覆蓋著的冰層破碎一地。
江恕行立在金玉穹頂之下,光束灑落在他的肩上,樹影搖動,他的手指溫潤如玉,泛著瑩白的光澤,卻收割了無數人命。
仙宗,顧名思義只是凡人修成仙的一個跳板。
顯然,他在此處已然沒有對手了。
江恕行掃了一眼兩位掌門人的尸體,神情莫辯,似乎在感嘆這份力量的強大。
由于喝了宋斬秋的心頭血,他體內的魔氣逸散很少,幾乎完全隨他掌控。
江恕行透過聚光的天窗看向天空,殷紅的唇瓣彎起,猶如一彎收割性命的鐮刀,詭異非常。
他的長睫如黑羽般垂落,遮住江恕行眼底的暴戾,他壓下那根仙骨傳來的劇痛,衣袍翻飛,飛身而起。
憐憫和同情,是他從來不具備的東西。
惡孽,殺戮,或許才是他的本真。
江恕行逆著長風飛起,瞳仁中色澤變幻,血紅褪去留下黛黑,周身氣息一變,又化作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。
區區一個仙宗,怎么滿足得了他呢?
所有道貌岸然的神仙,他都要通通殺盡才好。
……
魔界的天氣總是這樣灰蒙蒙,光被這種混沌阻擋,完全無法透進。
魔族人似乎也十分嗜血暴躁,宋斬秋出于安全起見,沒有在魔界施展仙法。
蛇城的關卡十分嚴格,宋斬秋渾水摸魚,擬態成一棵菜,躲進菜商的籃子里才混進去。
“系統,為我計劃路線,我要去救江燼言。”
宋斬秋裹著一身灰色的麻布,小臉變得蠟黃,頭發也像枯草一樣披在身后,與這里的魔族融為一體。
蛇城城主,那條一開始就想吃掉她的蛇,會不會就是江恕行安排的呢?
那份救命之恩的真假,她不敢妄斷。
她半點也不相信江恕行的話,如若他從一開始便知道自己的原形是什么,那宋斬秋就需要重新審視他那份五十的好感度了。
與魔種談感情,無異于和乞丐談錢。
他的五十,可能堪比常人的二十,甚至更少。
宋斬秋躲過路邊巡查的魔兵,沿著系統的指示潛行。
蛇城的地牢就在城主的宮殿附近,看守并不嚴格,一條甬道深入地下,兩邊點著瑩瑩的魂火,激烈地跳躍著。
江燼言盤腿坐在原地,嘗試著運氣療傷,但江恕行打入他體內的那些魔氣,幾乎將他的靈脈都封死了。
魔氣在體內亂竄,四肢百骸都傳來痛楚,療傷不成,與那些魔氣相抗,更是讓他氣力竭盡。
江燼言扶住破敗的土墻,血氣上涌,吐出一口黑血。
“真狠啊,兄長。”
他拭去唇角的黑血,面色慘白,臉上的傷痕無法痊愈,平白為他添了幾分陰狠。
做了這許久的仙宗大弟子,他卻從來不是什么講道義的人。
靈力竭盡,他便墮魔。
他江燼言,絕對不會甘心被關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牢里。
瑩藍色的靈力在體內不安地亂竄,猶如墻壁上掛著的魂燈,焦躁地躍動。
他咬住下唇,力道之大幾乎沁出血來。
主動廢靈力墮魔,是個痛苦無比的過程。
相當于將自己的每一根骨頭抽出來清洗一遍,然后任由魔氣鉆入皮肉筋骨,徹底成魔。
江燼言咬住唇,壓抑著痛苦的喘息,蕩滌根骨的動作完全沒有停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