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燼言紅著一雙眼,旁人看來都以為魔君大人是要殺人了,宋斬秋卻看出他那副傲嬌的本性。
千年一別,相見恨晚。江燼言竟沒有問她這三千年她去了哪里,亦或是他不敢問。
宋斬秋也沒有提,兩人默契地將那些秘密與疑問咽進肚子里。
她這具凡人的軀體著實不適合在魔界生活,時醒時暈,不得清醒。
江燼言自然是很心疼的,他上天入地,找了最厲害的醫師來為她調配進補之法。
“秋秋,我為你建了一棟新的宮殿,隔絕魔氣,你住在那里,可以溫養神魂。”
江燼言連日來的所作所為都叫魔族人大跌眼鏡,從前那個一心征服六界的魔君大人,居然為了一個女子不理軍政。
宋斬秋抿唇笑了笑,沒有回話。
她的攻略大計也算是在有條不紊地進行。
從前她就想過,兩兄弟的好感度為什么遲遲到不了一百呢?
這個系統的滿分標準向來是非常嚴苛的,光是愛上是不夠的,它要的從來都是純粹的,全無雜質的愛。
但系統的死板也讓他只能看見表象,從前那些“他”們的滿值,都是用放棄生命,放棄權柄,放棄自己賴以生存的一切來體現的。
愛從來都是私欲,但只要攻略對象表現出所謂純粹的愛,系統就會判定任務成功。
雙生子的愛,也唯有一個地方不夠純粹,唯有一個地方需要放棄。
江燼言與江恕行,時也命也,明爭暗斗,似乎從兩人生下來起就沒有停止過。
他們對她的愛里,還有兩人永無止境的較量。
不然,江燼言在認為她已經死了的情況下,為什么會吃下那片牧靈草的葉子呢?
爭奪混雜在愛情里,無非是兩敗俱傷,她的結局唯有死是最完美的。
宋斬秋可沒有經常死的愛好。
占有是愛的必然,她需要遏制這種必然,哪怕只有表面上也足夠了。
宋斬秋來到魔宮數日,不是沒聽見過旁人議論。
她從來不會與江燼言說這樣,當然不是什么所謂的“懂事”,而是這些都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。
神魔大戰,這個亙古不變的話題,卻是她下手的最好時機。
百年之期將至,魔界將如期對神界挑起戰爭。
宋斬秋看著這間四方不透的宮殿,目光流轉,視線移至面前的江燼言身上。
“我會一直在這里陪你,不要怕。”他眼底情緒幽深,畢竟失而復得最是珍貴,江燼言幾乎把這里造成一座囚牢。
凡人的身體壽數有限,江燼言當然會尋遍秘法延長她的壽命,或是用新的靈草為她鑄一具新的軀體。
宋斬秋看著這座名為保護實為囚牢的宮殿,彎唇一笑:“好啊。”
……
神界,百萬天兵嚴陣以待。
百年之期將至,魔族那個魔君應該又要攻上天門了。
不得不說,魔族的勢力愈發壯大,若不是此任天帝雷霆手段,這天庭都要化作齏粉了。
眾神濃眉緊蹙,時刻不敢松懈,輪守在天門前,法器攝人。
而此刻天宮內的天帝,卻死死盯著一棵草不放。
自從上次它有異動,那片刻的顫動都讓他不敢忽略任何,他安排好那些駐守事宜,便在這溫室里待了幾天幾夜。
江恕行其實并不在意什么神魔交戰,畢竟他本身就是魔種,更多的都只是為了與江燼言一戰罷了。
江恕行的長袍拖地,神力升騰,蘊養著神器中那棵看似平平無奇的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