肩上冰涼的珠玉配飾長長地落在她的手背,冰冷無比。
“走呀師兄。”
江恕行永遠都是干最缺德的事講最大的禮儀,宋斬秋懶得與他掰扯,小手一搭他就認了。
二人踏出此地,凌空而立,腳下是九重天的萬千宮宇,頭頂是烈日當空,這比她初到仙宗時所見的景觀還要壯麗數倍不止。
宋斬秋哪里是真想來游覽九重天,她想盡辦法拖延時間,在初獲自由這幾日,江恕行定然不會將她關回去。
她在心里暗自祈禱著江燼言的怒火來得快一些。
神魔交戰,兩敗俱傷,她卻要做從中獲利的那一個。
兩兄弟反目成仇已有三千年之久,貿然讓兩人和平相處必然不可能。
那最后的好感度,無非是要讓雙生子對她表現出超我的愛。
系統這個變態,從來都是愛弄這些詭異的標準。
在后臺默默掛機的系統:“宿主,我聽見了。”
宋斬秋陰惻惻道:“不好意思啊,不過我說的是實話。”
系統看著那損毀嚴重的主神系統,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。
江恕行被她挽著手臂,感覺半邊身子都有些不敢動彈,生怕自己做了什么惹她厭棄。
宋斬秋從前在仙宗時也曾翻閱過不少歪門邪道的書,其中雙生子便是這個世界中非常邪的一個概念。
并蒂雙生,卻不可同活,兄弟鬩墻,姐妹互戕,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。
她希望二人打起來,屆時用點歪門邪道,拿她自己的性命作籌碼,兩頭交換那點可憐的好感度。
宋斬秋如此想著,預感強烈,目光遠遠落在天門處。
她看著景,江恕行卻一直在看她。
溫香軟玉在側,他一個貪婪的魔種,哪里能克制住什么。
寒氣漸漸環繞她的身側,像是他虛攏著她,與她身上的草木香交雜在一起,曖昧非常。
他很想問問她,愿不愿意留在他身邊。
江燼言那個蠢貨,連手下的臣子都管不住,有什么資格和她在一起。
他前腳剛想起這個遠在魔界的弟弟,后腳,天門處轟然上來烏泱泱一片人。
黑氣在圣潔的九重天顯得尤為明顯。
魔族的數萬魔兵從下界朝上涌來,如潮水一般綿延不絕。
幾乎是看見為首那人的一剎那,宋斬秋便驟然消失在他身側,只余一陣草木清香。
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將江燼言臉上偽裝出的淡然全部擊碎,旁人看不見的引魂絲絲絲縷縷纏繞在他手腕處,自心脈綿延向遠處,正是魔兵壓境的方向。
他神色陰沉,負手運氣,剎那間就立在一眾魔兵前。
戰鼓擂動,天界的天兵從四處飛身而下,列陣在前。
大戰一觸即發,江恕行卻全然沒有排兵布陣的想法。
他只知道,自己的月亮又離他而去了。
那個廢物弟弟,又一次獲得了她的青睞。
毀滅欲膨脹在他的心房,原本燦金的瞳仁竟然翻滾起絲絲血色。
而隱匿在魔兵中的宋斬秋看著遠處兩人針鋒相對的模樣,彎起腹黑的一笑。
隱匿,是她做草的時候最擅長的事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