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給她下了多少套,她需得小心些,不能踩中了。
貴女下嫁于他,必是有所企圖,他在探她的底,對王府掌握幾分,求權或是求其他。
“徐叔有禮了,這鑰匙我收下了,只是往后這府里大小事宜,還需得經您的手才讓我放心。”
她一席話說得滴水不漏,鑰匙也沒有立刻拒絕,至少不會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前廳的一番對話,分毫不差地落進徐渡幡的耳中。
暗衛將兩人的對話逐字逐句地復述給他,徐渡幡眼神幽冷,靜默片刻揮了揮手讓他離開。
能夠被稱為名姝的宋家大小姐,自然對這種試探無動于衷。
往后日子還長,她總會露出馬腳。
徐渡幡隨手翻了翻面前的書籍,冷笑一聲。
也不知他這殘廢身上有什么可圖,她居然上趕著跑到他身邊來。
他枯瘦的指尖落在自己的膝蓋上,雙腿殘廢,多少人都說壽王府要絕后了,又有多少人在背地里看他的笑話。
這些對他而言都不重要。
蛇鷲,以蛇為食。
他哪里只稀罕這些呢?
……
宋斬秋拿到了庫房的鑰匙,當然要去清點一番。
珍寶美玉數不勝數,金銀之物更是不值錢一樣堆成幾個小山頭,宋斬秋看著面前這潑天的富貴,唇角不由得抽了抽。
這讓人順走十幾二十件估計也發現不了吧。
她四下看了看,許多寶貝都積了一層厚厚的灰,宋斬秋也沒有重新將他們數一遍的打算,畢竟真正的寶貝又不會放在庫房。
她將鑰匙收好,離開了這個金窩。
那日新婚夜,她和衣躺下,居然在枕頭底下發現了一把匕首。
這匕首用來刺誰顯而易見,但宋斬秋有些糊涂,畢竟是世子,讓她來刺殺他,未免太不合理了。
她擰著眉毛將這把匕首藏進梳妝臺的暗格里,但一舉一動都沒有逃脫暗衛的眼睛。
徐渡幡把玩著那把匕首,愈發覺得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可惜了,這秘密連宋斬秋自己都不知道。
……
新婚三日,按習俗應該是新娘回門的日子。
宋斬秋的小婢女提醒她的時候,她還在冥思苦想要怎么和這個鐵樹搭上線。
這三天,他可謂鐵桶一個,針扎不進水潑不如,說什么都是一樣的冷淡,一樣的不解風情。
兩人除了一日三餐見上一面,就不會再有過多交集。
這簡直是相敬如賓的最高等級。
現下宋斬秋終于找到了個打擾他的好理由,早膳餐桌上,大大咧咧地就問了出來。
“世子殿下,今日我該回門,您能陪我嗎?”
徐聽伸出袖子擦了擦汗,默默地退到一邊。
徐渡幡隨手丟下瓷勺,與玉碗發出清脆的響聲,聽得人毛骨悚然。
“你不知道我三年未出過府嗎?”
宋斬秋卻并沒有啞口無言,腦子一轉,想把這僵硬的氣氛打破:“那借此機會,我陪您出去透透氣,多好!”
前廳服侍的眾人大氣都不敢出,偌大的地方,只有桌上溫著粥的鍋子發出濃粥滾滾的聲音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