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天路滑,換藥的醫師今日傷了腿,宋斬秋本想再找個新的醫師,臨了卻變了主意。
她要親自給他涂藥。
傷口處已全然愈合了,只是新肉一長容易留疤,現在涂的是去疤的藥膏子。
“殿下,今日我幫您上藥。”
宋斬秋洗凈了手,站在他面前,細看表情,其實有些狡黠的興奮。
慢節奏的時代,刷好感度自然也是慢慢的。
日子輪轉著過,一天一天沒什么新意,宋斬秋便要抓緊機會在他面前找點存在感。
徐渡幡現下已經能下床了,他如往日一樣坐在輪椅上,腿上蓋著厚厚的毛皮毯子,只是相比從前,懷里多了宋斬秋堅持塞給他的暖爐。
他的第一反應自然是不允:“為何?醫師能做,不用你代勞。”
“醫師不能,醫師腿摔了來不了。”
“那便另找。”
“今日恰逢冬至長假,一時半會找不到。”
宋斬秋其實是在胡謅,像壽王府這樣的地位,在冬至假里找個醫師又有何難,況且這些要生存的百姓,不論哪一日都要勞作。
徐渡幡閉口不再爭論,良久后只吐出幾個刺兒似的字:“那便不上藥。”
宋斬秋蹲下身子,裙裾四散,像一朵桃花綻在他足邊。
徐渡幡視線落下,她仰著小臉,面上寫滿惋惜:“世子殿下,留疤就不好看了。”
“妾身不忍看夫君身上留下疤痕。”
她的少女情態演得很生動,從女孩家家的嗔怒,到嬉笑謾罵,又如現下的祈求。
每每要求他點什么,她就自稱妾,稱他夫君。
“……罷了。”
屢試不爽。
他再度敗下陣來,忍著心中抗拒答應下來。
宋斬秋知道,他現在對她的態度,更像是一個孤獨的孩子,在討好他唯一的朋友。
哪怕不喜歡,也要忍著不愿去做,為的就是繼續擁有這份難得的感情。
喜歡什么的,估計還差得遠。
所以,她要做點什么讓他體驗一下屬于風月的羞怯。
宋斬秋取出那罐膏藥,蓋子旋開,清香撲鼻,一看便是上品。
下人們將徐渡幡移至床榻,他只身著一通素白中衣,長發披散,面色蒼白,如一具玉人。
宋斬秋坐在床榻邊,傾身準備解開他的中衣。
她的秀發挽起,但徐渡幡卻覺得有一縷落在他心口,輕拂微漾,留下一點悸動。
蒼白如骨爪的手忽然握緊她的手腕,宋斬秋腕間多了個人肉鐐銬,她看向徐渡幡,后者臉上有點隱隱的羞怯,又像是畏懼。
她說過她不喜歡疤痕,不知她看了會否厭棄他。
“怎么了?夫君。”
宋斬秋尾音微勾,在床榻這一方之地,用柔和的勢在必得來迫近他。
徐渡幡在口中糾結了許久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,他認命般地松開手,微微搖了搖頭:“無事。”
他們這份關系里,逞口舌之快的是徐渡幡,真正占上風的主導者其實是她。
宋斬秋笑了笑,纖指挑開他的衣結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