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侍衛頷首示意,起身走在她面前。
“世子妃,請。”
這地宮的入口很是詭異,狹小冗長,寬度只容許一人通過,身后一個鷹隼般的暗衛堵住她的回頭路,壓抑非常。
宋斬秋心情卻很平靜,并無懼意。
他要是想取她狗命,她拼著妖女的罪名也要瞬移走。
這段幽深的路終于走完,宋斬秋看見面前背對著她站著的壽王。
“兒媳參見王爺。”
宋斬秋的禮數并不周全,都是這些日子在府里現學現用罷了。
壽王帶著半塊玄鐵面具,負手轉過身來,一身玄色的長袍更顯壓抑。
“本王避世而居,從前未曾見過你,今日得以一見。”
宋斬秋垂著眼睛不看他,總覺得他像是在地底下住太久了,說話啰里啰嗦,自娛自樂。
“兒媳明白。”
“聽聞琢之很看重你,若你品行端正,多些偏寵倒也無所謂。”
宋斬秋立在原地,波瀾不驚,視線落在他那雙晦暗不明的眼里。
常年不見天日,壽王如今陰冷詭異得愈發像個死人。
她聽出他話里的不善,坦率開口:“父親這是什么意思?”
壽王沒有回答,有些惆悵地邁開步子,負手徘徊。
“皇兄貿然賜婚,本王并不知曉。雖此子怯懦并不肖我,但他是我和梵兒的孩子,不得不管。”
宋斬秋視線落在地上早已干涸的血跡,星星點點,不知是不是那日從徐渡幡身上鞭笞下來的血滴。
“他這孩子不通情愛,不知如何管教你,為父便替他來管教你。”
壽王的聲音粗糲,言語間透露著強勢和狠厲。
宋斬秋一聽,竟是要罰她,登時便不樂意了:“父親,兒媳不知哪里做得不好,您要罰我,也要說清楚緣由。”
“本王雖深居地下,你的一舉一動我卻了如指掌。”
“昨日,你出府與旁人私會,想必琢之并不知曉。”
宋斬秋眉心一跳,心瞬間提了起來。
也不知道這個老登知道多少,若是對她和太子的事也了如指掌,那可就玩脫了。
“父親誤會,那只是故交好友。”
壽王卻冷哼一聲,這樣的解釋,從前他在梵兒那里聽過不下數十遍,信與不信,他自有論斷。
“寧可錯殺,本王也絕不放過,身為婦人,便要回避外男。”
“阿夜,拿棍子來。”
那個方才將她帶來的侍衛機械地點點頭,起身去取棍子。
宋斬秋瞇了瞇眼,四下全是他的人,如今想跑都跑不了,這個壽王就是個武斷的瘋子。
可見他并不知道他們聊了什么,只憑二人見了一面,就要定她的罪。
“父親,兒媳清者自清,您無權責罰我!”
壽王今日不用鞭,是不想傷了她的皮肉。
徐渡幡不明白如何讓心愛的人留在身邊,他就替這個兒子管教她。
宋斬秋這下明白了,這個壽王就是個瘋子,道理是全然說不通的,他只想打斷了她的腿,像他從前“挽留”自己的妻兒一樣。
兩個侍衛一左一右按住她的肩膀,如兩副鐐銬,讓她不得動彈。
燭火跳躍,映在那根冰冷的鐵棍上。
宋斬秋抿起唇,雙眼一閉,正要讓系統將她瞬移離開之際,身后傳來徐渡幡冷厲的喝止:“誰敢動她!”
雖然她并不喜歡英雄救美的戲碼,現下卻不得不承認徐渡幡來得及時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