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斬秋的腿雖沒好,但陪他一同鍛煉并非難事。
期間她清點了自己所有的嫁妝,帶過來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,沒有一樣對得上槐柳說的“那東西”。
那定然是個信物之類的,能讓壽王為此暴怒的東西,恐怕只有徐渡幡母親的東西了。
上次的交談,看似平淡,實則威脅,若是宋斬秋對徐尉而言無用了,那她多半會被放棄,更甚者滅口。
宋斬秋在梳妝鏡前翻了一通,所有首飾珠寶,看起來都平平無奇。
銅鏡中她的眉宇深鎖,絲毫不見稚氣。
宋斬秋的視線輪轉一圈,最后落在那個許久未曾打開過的暗格上。
匕首仍然靜悄悄地躺在那里,自上次她扯了個謊,暫時打消了徐渡幡對她的疑心,她就再也沒想起過它。
會不會,從一開始,她就弄錯了這個東西的用途?
徐渡幡身為世子,宋斬秋隨身帶刀也不可能結果了他,況且,這親事是宋斬秋被徐尉做刀,自愿承接的。
這把匕首,該不會就是要拿給壽王看的東西吧?
那日徐渡幡命人拿走,卻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,說明他也不知曉這匕首究竟有何意義。
很可能,這就是他母親的遺物。
但是為何這東西會在徐尉手上,又為什么能讓徐渡幡受挫?
與槐柳約定的期限在即,就在明天,這些問題,她都要想辦法從他嘴里聽見答案。
手里的匕首溫潤藏鋒,刀鞘似乎是被人摩挲出了光澤,拿在手里像是一塊美玉。
她握住刀柄,拔出利刃,鋒芒畢露。
明日,她不會把這東西還給徐尉,但她必須要去見槐柳。
雪季漸離,下雪的次數漸漸變少了,天干冷干冷的,深吸一口外頭的空氣,讓人都有些鼻酸。
這幾日休沐將要結束,徐渡幡本該按時上朝,皇帝卻為他批了另外好幾日的假。
休沐太久,宋斬秋行動受限,她還要思考著明日該如何溜去與槐柳見面,徐渡幡卻因她這長久的陪伴而感到無比的滿足。
徐渡幡坐在書房畫畫,美人提燈圖,宋斬秋俏麗的臉龐躍然紙上。
領命多日的阿影,終于在這樣的陰冷天,帶來了徐渡幡想看見的東西。
“殿下,這是世子妃自幼至如今的記載。”
阿影將一大厚厚的文書呈了上來,徐渡幡卻罕見地,沒有因文字過多而大發雷霆。
“做得不錯。”
他放下筆,命人將壽王那幅字撤下,將這幅愛妻提燈夜游的小圖掛在那里。
徐渡幡對她的過往也有一種詭異的占有欲和渴求,那些他缺席的日子里,她是什么樣子呢?自小到大,又吃過什么苦,受過什么委屈?
徐渡幡捻了捻指尖,翻開了他沒有見過的秋秋。
“宋氏嫡女,自幼體弱,深居簡出,美名坊間相傳,飽讀詩書,溫柔秀麗。”
這是她八歲及以前所有的概覽,徐渡幡渾身的血卻從指尖泛起,凝固不化。
她自小身體不好,哪里又能去什么皇家圍獵呢?
徐渡幡的疑問一層蓋過一層,卻又被他自己追著替她回答。
秋秋……會騙他嗎?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