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渡幡看著她似乎有些哀傷的神情,心中的苦澀再也抑制不住,嫉妒幾乎快要化為一個實體的魔鬼,把面前的人吞噬蠱惑,占為己有。
在她接住那匣子的片刻,她卻故意將手一松。
那骨笛應聲落地,滾了幾圈停在她的腳步。
徐渡幡眼瞳顫了顫,再抬眼時,面前的人已然笑意盈盈,絲毫沒有傷心的意味。
“夫君,將我當成什么人了。”
宋斬秋頗有些惡劣地一笑,繡鞋輕點,一腳踩在那骨笛上。
“你既知曉他是引誘,緣何覺得我會上鉤?”
她俯下身子,馨香的氣息將徐渡幡裹了個滿懷。
宋斬秋知道,徐渡幡信了槐柳的話,又連著自己的猜測,覺得她與槐柳兩情相悅。
徐渡幡看向她的足尖,神情有些錯愕。
“你不是……喜歡他么?”
宋斬秋故作嗔怒,美目流光,冷笑一聲:“夫君,我作何自降身份喜歡一個下九流?”
“他琴技高超,從前與閨中好友茶樓聽書,聽過而已。后來見他,只為了給他出一份贖身錢罷了。”
宋斬秋說起胡話來不打草稿,只是句句有理,加上她氣勢洶洶,唬人得很。
徐渡幡一開始的感覺沒錯,他果真不是她的對手,也唯有那片刻的上風。
他移開目光,不敢與她的妙目相視。
“那日刺客,是他指使。”
宋斬秋腦子轉得飛快,嫣然一笑:“那是自然,夫君得我青睞,他嫉妒而已。”
徐渡幡瞳仁顫了顫,眼底那汪深潭似乎晃了晃,清澈了許多,可也沒有全然敗下陣來。
“你竟親自尋他,為他贖身。如此……僅是知音而已嗎?”
宋斬秋伸出蔥白如玉的手,握住他的下巴,逼迫他正視著自己。
“我可憐他,就和可憐路邊凍死的狗一樣。”
“你連這樣的憐惜也要感到嫉妒嗎?嫉妒到不肯見我?”
她發絲垂落,墜在他一側臉頰,傳來一陣癢意。
徐渡幡看著她的臉,壓抑了兩日的妒火和委屈涌上來,燒紅了他的眼眶。
“是……我便是這般善妒,不想叫旁人分走半分你的憐愛,不想讓任何人奪去你的視線,他做到了,我便把他殺了,剝皮抽骨。”
那潭水開始涌上來了,在他狹長的俊目里匯成一汪,溢出眼眶,一滴一滴打在宋斬秋手上。
她不再佯裝怒火,指腹輕柔擦去他的淚水,面色平靜:“琢之,你不是善妒,只是覺得我不會愛你。是不是?”
淚水代替了他的回答,徐渡幡眸光緊縮,注視著她的一顰一笑,心中的潰爛被她輕柔剖開,露出腐肉。
“他說我是廢物,我是殘廢,說你不會喜歡我。”
宋斬秋聽著他如同控訴一般的話語,耐心地句句回應:“我會喜歡你,你的腿也會變好,我每天都陪著你治它,外人又怎么知道?”
徐渡幡攥住她的衣袖,聲線都有些啞了,像是幼鳥在巢中凄厲地鳴叫:“真的嗎?”
“秋秋,愛我嗎?”
“殺人是我不好,你不要討厭我。”
宋斬秋看著那波動的好感度條,一躍從五十飛至八十,又緩慢回落。
“我不會走的。”
面前陰狠又暴虐的小世子,收斂了所有的戾氣,以祈求姿態攥住她的袖角,露出一個溫馴的笑:“以后不要出府了,可以嗎?”
宋斬秋的笑意泛起微微涼意,她知道,每每這樣答應他,他便純然地開懷幾分。
“好啊。”
禁足是不可能禁足的,天王老子來了,她也是自由身。
“徐渡幡,好感度六十五,請宿主再接再厲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