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念叨的人,哦不,應該是尸,現在正a市的郊區。
白淵的異化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樣。
他沒有喪失理智,也沒有喪失控制四肢的能力。
甚至,他的身體機能變得更為強悍。
肌肉更有力,五感更靈敏,甚至連情緒都更清晰。
他那天在喪尸遍布的校園里徘徊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她。
她的確是不要他了。
他原本白里透紅的皮膚變得死白,一雙澄澈的眼睛變得猩紅,烏黑的瞳仁泛著血色。
太陽從中間轉向西邊,他站在校門正對的地方,巋然不動幾小時。
除了喪尸們發出的惡心的氣聲,他聽不見任何。
聽不見她說話,聽不見汽車碾過馬路的聲音。
白淵不想等了。
她把自己丟在了這里,然后逃之夭夭。
其實從生存的角度來看,她沒有做錯。
畢竟人人都覺得,被喪尸咬了一口,就會變成怪物了。
可是白淵就是如此恨她。
如果宋斬秋來救他了,如果宋斬秋沒有拋下他,她就會知道,自己不會變成那樣的怪物。
只是這樣的真相,他無法對她宣之于口,只愿意等她自己發現。
畢竟,這個看似很不錯的結果底下掩蓋的是腐臭又潰爛的現實。
夜色滾滾而臨,他在晚風里奔襲,沿著一條不知名的路跑出很遠。
白淵對這可怖的病毒其實并不很了解,他只知道自己與別人是不同的。
但他沒想到,隨著幾天過去,他的感官愈發清醒,認知的廣泛超脫他的認知,也超出人類的范圍。
起初,他還在躲避那些喪尸,畢竟他們骯臟又可怖,縱然他現在也是喪尸,但外表看起來只是一個不太健康的人類而已。
但隨著遇見的怪物多了,他才發現這些怪物似乎對他沒有任何攻擊欲。
不僅如此,他們似乎對他有著非同一般的態度。
比起人類之間對同類的認同感,這更像是一種獸群里對領袖的敬畏。
他身上的病毒,與他們并不相同。
那深可見骨的一口帶給他的病毒,只能算一個引體。
他身體里,原本就有一個獨一無二的毒株。
喪尸遍布全城,他的感知力似乎也遍布了全城。
這種感知和單純的視覺亦或是聽覺不同,就仿佛你閉上眼,但仍能感受到你面前站了一個什么人一樣神奇。
當然,他不可抑制地感受到了那個人。
是生命之光,亦是心頭利刺,她承擔了白淵人生中的很多角色,最后一個登場的身份,居然是他的仇人。
她堅韌無比,遇見了許多兇險的喪尸,揮刀砍下時毫不猶豫,一如她將他拋棄時的決然。
白淵嘗試著不去在意她,但這種感知無法切斷,只要喪尸存在的地方,他就能感受到她。
宋斬秋對于喪尸們的殺意,無一例外地傳導到他身上。
白淵冷眼看著著滿城的霓虹燈滅,一如他從前坐在那扇昏黑的窗前,看著夜里空無一物的窗外。
他還是去找她了。
藤蔓野草爬過滿城街道,不過短短十幾天而已,他跟著她看過了空蕩的寫字樓,寂靜的街區,卻沒有上前和她說過一句話。
她在找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