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故意把話說的難聽,就是想把鄭小六趕走。
昨晚她想到半夜,也想明白了,別看那分家協議白紙黑字寫的跟真的一樣,只要天不塌,地不陷,陸景舟就還是她兒子,到了關鍵時刻,他該管的還得管,所以這錢,該要還得要,反正她就沒臉了,在自己兒子跟前要啥臉,不要了。
鄭小六被她的話氣到,“二奶奶,我的事不用你管,你也不用往我身上扣屎盆子,我不吃你那一套,你快出去中!三叔不在家,你不能進來。”
他推搡陸母,想把她推出去。
陸母哪里會怕他,一把揪住他的耳朵,狠狠往下一擰,“你個渾小子,跟誰說話呢?沒大沒小,既然你叫我一聲二奶奶,看在你爹娘沒了的份上,我替他們好好管教管教你,看你還敢不敢跟長輩頂嘴!”
她是下了死手,不光擰耳朵,還去踩鄭小六的腳,鄭小六一邊護著耳朵,一邊躲,疼的嗷嗷叫,可又不敢還手。
江月剛回屋哄娃,聽見院里的動靜,頭皮都要炸了。
不僅她炸,小豆芽也不知是聽見奶奶的聲音,還是純粹因為她的聲太大,哇的一聲,又開始哭。
“有完沒完?”她放下女兒抄起墻角的掃把,朝著二人揮去,主要是對著陸母去的。
掃把打人也是有點疼的,陸母怕疼,不得不放手。
“死丫頭,你還真下得去手,我可是你婆婆!”
“那又咋地,咱們都分家了,你過你的,我過我的,昨兒才按的手印,你是不是得了老年癡呆,腦子糊涂了?”
“你你你!你這嘴也太毒了。”陸母五個手指張開又攥緊,那是恨不得掐死江月。
“我再毒也毒不過你這個小老太太,說,你到底來干啥的?再不說,就趕緊走,待會陸景舟回來,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告狀。”
“又來這招,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怕了你吧?哼!昨兒我那是顧大局,怕他們爺倆再鬧起來,你等著,等老三回部隊,你看我咋收拾你!”本來這話不該現在說的,可她實在忍不住,都要憋出內傷了,說出來也就是圖個嘴上痛快,說完她就后悔。
果然,鄭小六一臉震驚。
“二奶奶,原來你是這樣想的,不行,我得告訴三叔,你這么大年紀的人了,咋能憋著壞呢!”
“滾!這兒沒你說話的份,臭小子,哪都有你!”她收拾不了江月,難道還罵不贏這個小屁孩嗎?
鄭小六手指點著她,“哈!這里可不是陸家,這是我三嬸家,你不能趕我走,我三叔臨走時也說了,讓我守好大門,不行,我得看著你走,不能讓你在這兒搗亂。”
陸母都無語了,“哎?你這小子咋油鹽不進呢!你別拽我啊!你松手,江月,我還有話跟你說,老三這次帶回來多少錢,你別想獨吞,那里面也有我跟你爹的養老錢,你得分給我們。”
她非得把話說完,要不然再憋回去,她真得憋出內傷。
當然,要錢也是真。
甭管有棗沒棗,總要打一桿,打著當然最好,沒打著,她又沒損失啥。
江月都懶得搭理她這一茬,完全是廢話。
雖然她有預感,分家并等于斷絕關系,但至少是從那個家里搬出來了,以后各過各的,各管各的,而且昨兒陸景舟都把話說成那樣了,這才過了一晚上,她這個婆婆,就跟啥事都沒發生過一樣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