鄧軍這個電話打的很快,約莫三分鐘他就跑上來了。
“電話通了,景舟的情況暫時穩定,沒有惡化,你別擔心,早點睡。”
也許是腳步聲過大,也許是房間隔音太差,隔壁房間有人在罵罵咧咧。
鄧軍催著她進屋,“有什么話明天早上再說,快進去吧!”
江月關上門,想像著陸景舟躺在床上,全身插滿管子的樣子,不由的打了個冷顫。
一回頭看到王生抱著女兒,兩個小姑娘都眼巴巴的望著她,鼻子猛的一酸。
“沒事兒,咱們弄點熱水洗洗,再煮點東西吃,明兒還得坐火車,得多備點尿布,小豆芽的抱被也要換。”
即使沒坐過原始的綠皮火車,想也能想到條件有多差,光是上廁所這一項,就夠讓人頭疼的,還不知道要坐多久。
從跟鄧軍的對話里,她能猜到陸景舟是在帝都,坐火車最低都是十二個小時起步,更何況她們還帶著個孩子。
王生轉頭打量空曠的房間,大約二十平,靠墻擺著一張床,勉強睡下兩個人。
鋪的蓋的都很薄,估計也沒有洗的很勤,枕巾有點黑。
墻角放著一個木質的洗臉架,上下各放了一個搪瓷盆,鏡子上掛著一塊毛巾。
還有一個衣柜,一個書桌,一個板凳,就再沒別的了。
這是沒有衛生間的,想上廁所,得去外面,走廊盡頭有公用廁所以及洗澡間,熱水需要去后面打。
“姐,可這兒什么都沒有啊!”王生眼睛一直往她那兒看,欲言又止,想問什么又不敢問。
江月沒有避著她,當著她的面,憑空變出好多東西。
兩個酒精爐,兩升的酒精,兩個酒精鍋,十升裝的礦泉水,還有之前收進去的雞蛋,大米,面條,甚至還有之前托劉素情帶回去熬的魚湯。
昨天喜宴炸的馓子,她覺得好吃,也收起來兩大袋,饅頭什么的,自然也不能少。
除了吃的,還有干凈的尿布,衣服,她后來又托劉素情做了許多,她空間小超市貨架上,并沒有尿不濕,其實有的話也不能隨便用,讓別人看見她可解釋不清。
王生震驚下巴都要掉地上了,“姐……姐,這都是哪來的?”
“呃……”江月還在想著怎么讓她接受,王生突然自己就領悟了,“姐,你是不是學過變戲法,一定是的,我奶奶過壽的時候,我爹請過戲班子,我見過,變來變去,一會有,一會又沒有,姐,你是跟誰學的,感覺好厲害。”
“咳咳!一般般吧!可能我比較有天賦,但這事只有你知我知,連你姐夫都不知道,更不能告訴別人,否則很麻煩的,懂了嗎?”
王生連忙捂住嘴,使勁點頭。
她當然懂,現在不給搞封建迷信,連唱戲都只能唱樣板戲,要宣揚無產,否則就要被批斗迫害,說他們是毒瘤,是反動。
她就親眼見過以前給她們家唱過大戲的班主,被五花大綁,押在臺上,最后被關到牛棚,最后被牛踩死了。
而且這事陸景舟也不知道,王生瞬間覺得自己離在江月又親近了。
江月笑著道:“你明白就好,反正要是你跑去舉報,我就不承認,誰也不能相信,再說,你的身份擱那擺著,人家相信我,也不會相信你。”
王生委屈巴巴的道:“姐,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,我就算死,也不會出賣你,你咋能說我舉報你呢!”
江月拍拍她的頭,“我就是打個比方。”
“打比方也不行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