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梨月很清楚自己是在做夢。
她好像被關在一個黑色的空間,周圍都是漆黑的,只有面前是一面巨大的玻璃。
玻璃那頭,她看見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孩子帶著憧憬進入學校,卻被同寢室的三個女生欺負。
她的成績可能并不是那么優秀,長相也并不是那么漂亮,性格內向,所以很少被人注意到。
開始她們只是在她路過時會聚集在一起發出怪笑。
后面就開始演變為冷嘲熱諷,要求女孩子幫她們帶東西,洗衣服。
到后面,變成了謾罵和拳腳相向。
最后變成了鮮血,整面玻璃好像都變成了猩紅的血色。
江梨月看得拳頭都硬了,她知道——
那個女孩是任遠星。
裴寂告訴過她,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注定的,更何況這是夢。
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,江梨月只能當一個觀眾。
隔著血色的玻璃,她聽見任遠星嗚嗚的哭聲。
她躺在地板上,胸膛被剖開,四肢被不規則地暴力折斷。
她就這么孤零零地被扔到了那里。
她在問為什么,她做錯了什么,為什么沒有人能救救她。
“任遠星,你沒錯。”江梨月語氣堅定而溫柔,也不管她有沒有聽見。
“你也是星星,是別人眼中的星星,也會有人注意到你,你也在閃耀!”
江梨月在衣服里掏了掏,竟然真的摸出來那封粉紅色的信封:“你看,有人看到了你。”
一直蒼白的手出現在玻璃的另一頭,江梨月隔著血色玻璃看到了那側臉色青白的少女。
兩人的手隔著玻璃交匯,粉紅色的信封到了任遠星的手上。
她打開信封看了一會兒,漆黑的眼睛閃過水光。
玻璃那邊的紅色血霧好像越來越濃,到最后將那邊的任遠星整個吞沒。
在消失前,她嘴巴張張合合似乎在說些什么。
江梨月聽見叮咚一聲。
一個金屬的小牌子掉落在地上。
她彎腰撿起來,居然又是一把鑰匙,鑰匙圈上還帶著個沾血的拍子,上面寫著【美術室】。
第二天從床上坐起來的時候,江梨月的旁邊已經沒有了裴寂。
她身上的皮膚依舊光潔白皙,昨晚的一切好像都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跡。
江梨月想起她做的夢,低頭發現手心里果然多了一把美術室的鑰匙。
而她原本折疊放進衣服口袋里面的粉紅色信封已經消失不見。
看樣子昨晚那個不止是夢。
江梨月陷入思索。
祝歡三人這時候又摸著黑眼圈從陽臺站起來,語氣驚詫:“怎么回事,我們又夢游了嗎?”
江梨月想起昨天早上她們也說過類似的話,現在總算是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她們三個分明就是被裴寂給嚇到陽臺去的!
江梨月在心里罵了幾句裴寂不要臉,臉上帶著關切的笑容:“是不是你們這幾天太辛苦了,聽說白天壓力太大的話就會夢游。”
“可能是。”祝歡恍然大悟,“都怪破學校天天布置那么多作業。”
說著就開始和周美周麗兩姐妹一起吐槽學校不做人。
中學生罵起學校,馬上就有了共鳴。
江梨月在旁邊微微一笑,深藏功與名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