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沉默不語,平南侯以為這次皇帝終于動怒,略有些得意地低下頭去。
御書房陷入沉默許久之后,皇帝才開口斥責:“宋辰安,你真是好大的膽子!宋彥初做出此等丑事,你竟只是將他在侯府中杖責了事,你難不成要包庇他?”
平南侯震驚地抬眼看著皇帝,滿臉的不可置信。
皇上不是十分器重彥初嗎,怎么今天為了這么小的事情,竟發這樣大的怒火?
“是,臣知錯,請皇上責罰!”宋辰安匍匐下去,等著皇帝處罰。
皇帝將一份圣旨丟在他面前:“這個鬧劇也夠了,朕賜婚,沒想到卻造成一對怨偶,宋彥初也是錯處頻發,朕決定,取消這門婚事,這圣旨,由宋辰安親自去宣讀!”
怎么都沒想到,自己入宮一趟,沒有讓宋辰安得到處罰,竟是將小兒子的婚事弄沒了,平南侯許久都沒緩過勁兒來。
片刻后,他才艱難地磕頭道:“皇上,彥初與謝家長女是有自小的感情在的,還請皇上不要取消賜婚。”
“有感情?”皇帝怒道,“這段日子,你們做了多少糟踐謝南伊之事,當真以為朕不知情?今日他甚至強迫謝南伊簽下婚書,簡直荒唐至極!”
這回不僅平南侯,宋辰安也納悶兒了。
他擔心會影響姑娘家的名譽,根本沒有提及謝南伊的名字,皇帝如何會知道?
平南侯還要求情,皇帝卻已經失去耐心,擺手示意他們離開。
不得已,他只能先離開。
出了御書房,他便對大兒子懇求道:“辰安,你知道的,你弟弟一直對謝南伊有感情,你若是就這么毀掉他的婚事,他定會怨恨你,為父不愿看到你們兄弟反目。”
“父親,這婚事是皇上要取消,與我無關,況且圣旨已下,父親是想要我抗旨不尊?”宋辰安冷聲說完,便帶著圣旨離開。
平南侯在他身后惱怒地自言自語:“到底是誰,將此事告知皇上!”
他不知道的是,鳳儀宮院子里,謝南伊端端正正地跪著,額頭上都磕傷,血流滿面,瞧著詭異極了。
半個時辰后,皇后才讓她進去。
“擦擦臉。”皇后讓人丟給謝南伊一張帕子。
謝南伊恭謹地接過來,將臉上的血污全部擦干凈,只露出個疤痕,和那雙通紅的眼睛。
擦完,她又跪下去。
只是這次,身子搖搖晃晃,險些摔倒。
“罷了,別跪了。”皇后示意芍藥,“還不將你家小姐扶起來,讓她坐下!”
芍藥慌忙將謝南伊扶起,坐在旁邊的椅子上。
皇后嘆了口氣,語重心長地道:“本宮讓你跪這半個多時辰,就是為了讓你長個記性,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,你莫要一葉障目,那宋彥初有什么好的?本宮瞧著,就是宋辰安都比他那個不爭氣的弟弟強,也不知道平南侯怎么想的,居然給幼子請封世子。”
她惱怒地說了一大堆,沒有注意到,謝南伊眼底暗暗的喜悅。
謝南伊連夜入宮,就是走投無路之下的決定。
父親都已經簽了婚書,若是她再慢吞吞地等著皇上的決定,而不主動出擊,只怕這婚事就真的再也退不掉。
她方才入宮之后,懇求皇后娘娘去找皇上,饒了宋彥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