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南侯不是不知道這項禁令,而是當時氣急攻心,將這個給忘了。
驟然被皇帝問及,他慌忙匍匐下去:“皇上,那幾個舉子,出言羞辱丞相嫡長女,彥初他也是看不過去,才……”
“大越律例第五十八條,乃詆毀罪。”皇帝聲音明顯不悅。
就算那些舉子有錯在先,宋彥初也沒有動用私刑的權力。
皇帝將卷宗放在面前的案幾上,在寂靜的書房內顯得聲音很大,嚇得平南侯幾人不住地拿袖子擦冷汗。
“他是朕特意當著眾臣獎賞過的年輕人,如今他隨意打人,若傳出去,其他那些權貴公子哥如何看待他?他這是給他們做的表率,讓他們變本加厲?”
皇帝說完,目光銳利地盯著平南侯。
平南侯身子一抖,想說什么,卻沒敢說出口。
倒是宋辰安單膝跪地道:“是臣處置不公,還請皇上責罰!”
“的確不公!明知是錯,你們卻一同來求情,難不成宋彥初之舉,是你們共同商議好的?”皇帝聲音略大了些。
“臣等不敢!”
幾人紛紛匍匐著不敢抬頭。
皇帝的怒火卻絲毫不減,指著他們道:“拖出去!各打二十杖,宋彥初亦然!”
官員被打,都是被拖到偏殿,隔著布簾挨打,就是為了保住他們的顏面。
宋辰安也被禁衛軍帶到最后一個隔間,可他剛進去,內侍官已從后門前來,請他重回書房。
“辰安啊,你如此偏袒宋家,他們非但不知感恩,還如此為難你,你真是,不容易。”皇帝嘆了口氣,拍著宋辰安的肩,滿眼都是心疼。
“多謝皇上饒恕臣。”宋辰安不提宋家,只是對皇帝道謝。
皇帝似乎已經習慣,看著他眉眼間的倔強,笑著道:“罷了,朕知道,你有自己的堅持。”
隔壁傳來幾個老頭撕心裂肺的痛呼,宋辰安絲毫不動容。
他突然道:“皇上,臣有個請求,最近有不少與女子有關的案件,大理寺都是些大男人,有的時候多有不便,若可能,還請皇上指派一名女子官員,助臣破案。”
皇帝狐疑地看著他,他當上大理寺卿也不是第一年,之前也不是沒有與女子有關的案件,他怎么突然想起需要一名女官?
在大越,女子做官不是沒有,只是需要相當的家世背景,和豐富的才學。
還得有一顆強壯的心,畢竟整日拋頭露面,與一群男人混在一起,不知要被俗世謾罵成什么樣。
所以,皇帝懷疑,宋辰安此舉,是意有所指。
“大理寺是突然少了女官,還是你身邊突然少了女官?”皇帝意味深長地看著他。
“是大理寺缺少女官。”宋辰安一本真經,看不出半點有私心的樣子,“皇上可以設個考核,由幾位朝臣一同決定,選拔幾位女官。”
一聽他說“幾位”,還要設下考核,皇帝登時失去興趣,還以為他這棵鐵樹終于開花,沒想到還是不開竅!
“罷了,你想做,便告訴吏部一聲,這件事也不用旁人,就你們大理寺自己決定便可。”
“是,臣多謝皇上。”宋辰安躬身,眼底掠過一絲光亮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