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!”刑部尚書與她同時道,“臣有奏疏一封,請皇上過目。”
聽到他們兩人都有奏疏,皇帝卻將目光落在刑部尚書這里,示意他將奏疏呈上。
可看了奏疏之后,他卻怒火中燒,捏著奏疏的手緊了緊。
那封奏疏,險些在他手中碎成渣。
“南伊,朕若是沒有記錯,這個女子,就是你昨天所說,遭遇傷害之人,如今卻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舉!”皇帝冷眼看著謝南伊,“你作何解釋?”
聽到此事又與謝南伊有關,謝昌心里咯噔一聲,恨不得上去捂住女兒的嘴。
謝南伊卻不慌不忙地捧起奏疏:“皇上,您先看看臣的這封奏疏。”
皇帝看完問道:“你是說,她燒死自己的丈夫,和當地縣令,是因為,她長期遭受非人的對待,所以精神失常?”
“正是,皇上。”謝南伊略微抬眼,“昨日,與臣同去張盼娣家中的大理寺官員衙役,都能夠作證,當時她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,而且,當時我們去的時候,她正在遭受陳四虐待,倒在血泊中,滿眼絕望,臣很后悔,如果沒有讓她去刑部,而是留下她,及時幫她走出那個泥潭,讓陳四付出代價,她也不會做出這等極端之事。”
“謝評事這是什么意思?”刑部尚書不樂意了。
“人是刑部放回去的,尚書大人最清楚我是什么意思。”謝南伊語氣冷淡堅定。
她就是在指責刑部,如果不是他們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人放走,又怎么會發生這種事?
“你指責本官,就是指責皇上。”刑部尚書嗤笑道,“此事是皇上讓我們去大理寺將人帶走,案子也是皇上交給我們刑部來審。”
“皇上,臣有錯!”謝南伊再次匍匐下去,“之前皇上御賜令牌于我,我沒有好好用,讓人將張盼娣輕易帶走,才造成這樣的結果!”
聽見她肯認錯,刑部尚書倒是有些懵,這是什么路數,咋還自己戳自己一刀?
沒等他想明白,謝南伊轉而看向他:“可刑部尚書大人的罪責更大,這個案子,皇上是交給你審理,可前后不過半個時辰,你就將陳四無罪釋放,還讓被害人張盼娣跟著他一起回去,這才釀成大禍!不是嗎?”
隨著謝南伊最后一個字落地,皇帝詢問的目光也落下來。
刑部尚書“撲通”一聲跪下:“皇上,此等小事,臣也是交給屬下去辦,況且,大越律法從來也沒有家事能到刑部來辦的道理,臣以為這就是小事一樁,這才……”
聽他說這話,宋辰安忍不住低頭冷笑,這是上趕著給南伊送把柄。
“尚書大人此言有理!”謝南伊肯定他的說辭,朝著皇上再次匍匐,“正是因為所有人都認為這件事是家事,刑部才會那么快就放人。”
聽她的話,刑部尚書又搞不懂了,她這是要干嗎?
“皇上。”謝南伊懇請皇帝,“您登基以來,以仁德治天下,四海無不臣服,當初您登基那日,臣就跟在父親身側,聽著您說,這天下萬民都是您的子民,張盼娣自然也是,她不該被夫君那樣的虐待,還有那么多被虐待甚至是謀財害命卻不敢站出來的人,都該還她們以公道,臣懇請皇上修改大越律法,讓此等慘案不再發生!”
宋辰安緊接著跪下去:“臣懇請皇上修改大越律法!”
大理寺卿都跪了,其他大理寺官員也都跟著跪下去:“臣等懇請皇上修改大越律法!”
“謝南伊,你你簡直是危言聳聽,信口雌黃!”刑部尚書怒斥,“本官在刑部任職二十余年,從未見過你所說的這種案子,至于你所說的,夫君長期虐待謀殺妻子,更是聞所未聞,還有宋大人!你帶著大理寺官員這是做什么,難不成你們要逼宮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