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南伊先去找新任縣令辦了和離書。
得知是給張盼娣寫和離書,縣衙的人是百般推脫,根本不愿意蓋章。
不得已,謝南伊只能第一次拿出御賜令牌,迫使縣令不得不蓋章。
經過一番為難,她們到張盼娣墳前已是晌午,將和離書在墳前點燃。
“張盼娣”謝南伊將這個消息告訴張盼娣。
那一刻,她仿佛看到張盼娣朝她露出輕松釋然的笑容,轉身往自由的天空而去。
謝南伊看著眼前的無字碑,在心底暗下決心,這個律法,她一定要改!
“謝評事,你身為官員,卻來給一個殺了官員的女子掃墓,是不是有些不該?”沈云嬌冷聲問。
本以為是來做什么她不知道的事,沒想到竟然真的是來給死人燒紙錢,晦氣!
“沈司直,此事你若是不滿,大可不來。”謝南伊背對著她冷聲回答。
“那我回去了,你們請便。”沈云嬌轉身就走,一刻都不多留。
待她走了,吳婷雨才欠身道:“謝評事,我有一事相求。”
“何事?”謝南伊奇怪地問。
“我長姐吳婷雪,由我父親做主,嫁給王御史嫡長子王祎,原本以為是門當戶對的婚事,可婚后王祎卻總是毒打我長姐,還縱容成群的外室和妾羞辱我長姐,我長姐找父親,父親卻說她……說她沒有女子的手段,沒本事留住夫君的心,還敢回家,這幾日我想找長姐,卻見不到她人,求謝評事帶我進御史府,確認姐姐無事即可。”
她說完這件事,謝南伊突然明白,之前為何說要堅決站在張盼娣這邊,在所不辭。
原來,吳婷雨的姐姐,竟也遭受著和張盼娣一樣的遭遇。
更可怕的是,身在高門大戶之中,處處受限,竟還不如張盼娣,根本不敢逃,也逃不掉!
謝南伊扶著吳婷雨的手,讓她起身:“吳司直,此事容我詳查,御史府不比陳四家,若我們貿然闖入,即便有御賜令牌在,也會給令姐造成麻煩。”
她的話讓吳婷雨恍然大悟,卻又更難過了:“那可如何是好?”
“你先別著急。”謝南伊想了想道,“我們辦一場宴席,快過年了,也不會引人注目,到時給令姐下請帖,若是她不來,咱們再議,可好?”
“是,一切聽從謝評事安排!”吳婷雨眼中突然露出些許希冀,“這宴席,何時辦,在誰家辦?”
“在我家辦,明日就辦。”謝南伊拍著她的肩道,“你今晚回去好好休息,明天咱們相府見。”
吳婷雨走的時候,蹦蹦跳跳,好幾天壓在胸口的大石終于沉下去。
看著她離開的背影,司錦年嘆了口氣道:“你明知,事情只怕是不那么簡單,又為何要答應她?不怕惹禍上身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