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前一后往縣府走去。
其實這種治安糾紛應該去找亭長,可縣府比較近,他們就準備先去那邊看看。
荊軻個頭大,屬于這個時代的中上等,步子也大。
他邁一步,段靈兒要趕兩步才能追上。
她穿著裙裾,本就步子小,而她也始終不會離荊軻太遠。
他每次停步回頭等她,她都會有點來不及剎車地往前一沖。
荊軻就笑笑,繼續往前走。
不知不覺,兩人又漸漸拉開了距離。
然后前面的再停下,后面的又追上。
……
縣府在城中心,從市集到縣府需要步行一刻的時間。
濮陽雖說在衛國,可衛國也就只剩這一座城了,它早已成為魏國的附屬。
整個衛國的面積,就只有濮陽城以及城外一小圈彈丸之地。
而它的地理位置非常尷尬,說是屬于魏國,但它其實已經不在魏國境內了。
秦國大舉東進,把韓、魏兩國吞得只剩一丁點兒。
原本挨著魏國的衛國,現在算是一塊飛地,處在當時的秦趙交界處。
說是國家,但它的國君是以君而稱的,衛元君。
比“王”低了兩檔,中間差了一個“公”和一個“侯”。
地位也只相當于一個封臣,信陵君、平原君那樣的。
濮陽就是一個縣,類似現在的市,最高行政辦公地點是縣府。
又因為這里是呂不韋的封邑,享的是秦國十萬戶食邑。
所以官制已經開始改向秦制,逐漸替換掉原來的魏制。
而濮陽呂氏,世代經商。
城中商業氣息濃厚,生活還算安逸富足。
市集街道兩邊商肆連排,旗幌招搖,人們扛著布匹、貨物來來往往。
走了沒多久,兩人經過呂不韋家。
他們家就挨在縣府邊上,大院深宅,門口掛白。
呂不韋前天自盡,昨天發的訃告。
今天來吊唁的人就站了滿滿一條街。
這幾天治喪,府里掛白布、設靈堂。
平時熙熙攘攘的侯府,在這期間更加人山人海。
人人都穿著麻衣,不怎么說話,氣氛很壓抑。
凡是與呂不韋生前打過交道的、有過交情的、有過半毛錢關系的,都駕著馬車,轟轟隆隆從各地趕來。
路上人多車多,荊軻怕跟靈兒走散,就緊緊牽著她穿過一重重沉默的人墻。
而侯府門口每接待一人,管家就朝門里高聲報出吊唁者的身份。
荊軻聽到了“衛元君”,轉頭望去一眼。
只瞥見一個穿素服的矮胖背影,便又匆匆走過。
好不容易擠出人群,縣府門口也全是人。
都穿著素服麻衣,是準備一起前往呂家吊唁的官員。
荊軻向一個看起來是小吏的人打聽縣丞是哪位,自己要上告。
那人擺擺手:“今日不開堂審案,請回吧。”
他說完就跟著官員隊伍們一道走開,擠進不遠處的人群。
荊軻和段靈兒對視一眼,同時嘆了一口氣,手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些……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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