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禾軒在門口掛出了招廚子的牌子。
上面還用紅框框出“工錢很高”四個字。
來往路人停下看了一眼就繼續匆匆走開,大部分都不是專門的廚子。
荊軻從阿山那邊了解到白馬閣的廚子至少是二十錢一天,幫廚和伙計是十五。
而最好的掌葷大廚最高能有五十錢。
根據個人能力,開價二十到四十錢算是相對合適的范圍。
目前阿山在青禾軒是十錢,阿讓打雜的,八錢。
所以阿山覺得這邊開價寒磣,連服勞役的人一天都有八錢呢。
如果不是提供食宿,那真的就沒人會來。
不過現在有錢啦。
還掉齊大錘之后,減去日常開銷,段靈兒這邊還有一萬三多一點。
她給阿讓漲了工錢,直接上二十。
而阿山這邊,他欠著賬,要白給青禾軒干上一整年,工錢跟他沒關。
但怎么也得有些日常開銷,況且他弟弟阿水還是個瘦弱的童工,需要長身體、做衣服,最好還能認點兒字。
段靈兒就也給阿水開了二十錢一天,還讓段禾苗放學之后來這里教他識字。
荊軻的吃喝要么在家里、要么在店里。
從小到大的衣服都是段然找人給做,吃穿不愁,但也沒有積蓄。
眼下店里缺一個掌葷廚子、一個伙計和一個幫廚。
他就干脆自己先當那個伙計,跟段靈兒只要十錢一天的工錢,也算是個生計。
“什么十錢?跟我見什么外?”段靈兒搖了搖頭,“箱子里的錢有你的一份,沒有你就沒有這錢,想要了就來跟我拿,多少都可以。”
荊軻點點頭:“那好,先給我一千。”
段靈兒頓時蹙眉道:“你要一千做什么?”
“誒?不是說要多少都可以嗎?”
“可以是可以啊,但你得告訴我干什么用?花在哪里?再說,你平時沒錢不也過得很好嗎?要什么家里都有的。”
“話雖如此……”
荊軻心里苦。
這么說來,我每次花錢還都得跟你要,你這不就是不想給我么。
雖說錢是不缺的,但錢不在自己這兒啊。
荊軻想了想,覺得不能被她這么壓一頭,要宣誓主權。
一旦這次妥協,以后想要翻身就很難了。
他深吸一口氣,揚聲說道:“男人兜不能空,你也說了,那箱子里的錢本就有我一份,所以我要我的那一半有什么問題?再說,我堂堂男兒,總來找你一個姑娘家要錢花算怎么回事兒?你養我的嗎?”
“你!”
段靈兒一時語塞,屢屢張嘴想要反駁卻發現無從開口。
只得嘆了口氣,帶他回屋拿錢:“跟我來吧。”
荊軻確信她是被最后那一句話給噎著了。
段靈兒其實樂于聽到別人談論她和荊軻的關系。
既想保持曖昧,又堅持以兄妹的名義去否定。
荊軻隱約感受到她這種微妙的復雜情緒,知道她對自己猶猶豫豫的。
兩人似乎可以更進一步,但靈兒應該是還沒做好準備。
或者說,還沒準備好跟旁人公開。
二人畢竟是名義上的兄妹,免不了被人指指點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