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是出去一夜未歸就引起母親那樣激烈的質問。
更別說真有什么事兒,段夫人估計是會鬧到拆房子的。
雖她平日里看起來都是順著女兒的脾氣,但在婚姻這種大事上,一定不會讓步。
昔日富甲一方的即墨王氏如今落沒了,段夫人不甘心,還想等著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哩。
而以段靈兒這么要強的性子來看,母女兩人免不了正面沖突。
到時家里不是雞飛狗跳,就是水深火熱。
荊軻便也不去貿進,他擔心自己會觸發這個矛盾。
也更擔心自己的唐突會把本就遲疑的靈兒嚇退,那樣就很難挽回了。
如果想要和段靈兒保持這種淡甜關系,就要將它維持住,不要試圖進行太大的改變。
直到日后出現一個強大的外力……
此時,段靈兒看著荊軻開開心心從自己屋騰出一個空箱子來裝錢,忽然問道:“你的男子香囊去買了么?”
“呃……”荊軻一邊裝錢一邊說,“還沒,那不是沒錢么,現在有錢了,一會兒就去買,你若是需要香囊驅蚊的話,這個就先還你。”
“不用了,”她搖搖頭,“我買了新的,舊的你就留著吧,好幾天了,反正也快沒有氣味。”
荊軻偷樂著點點頭,轉念一想:“誒?你既然去買了新的,怎么不幫我帶一個男子的?也省的我跑一趟。”
他的小算盤打得很美:這樣就可以又蹭一個段靈兒送的香囊了。
靈兒就像看穿他一樣,輕哼一聲:“你不是堂堂的男兒嘛?自己的東西,自己去買啊。”
這話聽著有點賭氣,荊軻停下手,慢慢轉頭去看她。
見她抱臂倚在屏風邊,微噘著唇,有點嘲諷的意味。
模樣冷俏,神情傲嬌,額邊落下兩縷發絲,輕輕飄動一下。
視線又落到她唇上,荊軻心里一陣酥麻。
唉,真要命。
“看什么?”段靈兒蹙眉問道。
荊軻眨巴兩下眼睛,脫口而出道:“靈兒好看。”
她躲閃著眼神,擺擺手:“錢、錢數好了么?你……在我屋里呆太久了。”
“哦。”
荊軻老老實實轉過臉,悶頭數錢串。
靈兒輕瞥他一眼,嘴角微揚。
荊軻拿了五條“大腸”,合上箱蓋,拍拍手:“我只要五千,剩下來的八千你留著。”
段靈兒公事公辦地“嗯”了一聲,把自己的箱子鎖好。
荊軻看著這把掛鎖,想到小密室里段然的那些箱子,以及箱子里可能藏著的寶貝。
他往門口望去一眼,見外面沒人,就小聲說道:“馬上要找新廚子,工錢低不了,廚子一來,再加上食材和油燈柴火這些耗材的成本,這兩箱錢就只夠撐半年的,還要交稅,到處都要花錢,更別說我做的那些宣傳方案,完全就是燒錢,所以……”
他蹲下身,撥了撥錢箱的掛鎖。
段靈兒當即明白,她點點頭:“那你看什么時候再去弄?”
荊軻想了想:“一個月之內,你知道父親把鑰匙放在哪里么?”
她搖搖頭:“不知道,而且我覺得……鑰匙在母親那里,她對這些向來看管得嚴,會更難拿。”
荊軻嘆了口氣:“算了不找了,我們自己開。”
“像上次你開門鎖那樣么?”
“沒那么簡單,先給我看看你這鎖的鑰匙。”
靈兒從貼身小錦囊里拿出鑰匙,蹲到他身邊,在鎖上比劃一下:“這種街面上的鎖都是圓孔,而父親那種……你上次也看到了吧,是細長的方孔,應該是找人做的,怕是沒那么輕易能開。”
荊軻接過鑰匙,插進鎖孔,“啪”的一聲開了鎖:“試試吧,只要工具趁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