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軻愣了一下,看著那個所謂的魏公子,皺起眉頭,面色凝重。
段靈兒還沉浸在和荊軻的溫存中,等她回過神來,就像是被迎頭澆了一盆冷水,從頭涼到腳,涼進心里,拔涼拔涼。
她蹙眉站到荊軻身后,厭惡的表情毫不掩飾,堅定地搖搖頭:“不要。”
然后誰都不看,兀自從人群外圍繞進大門。
魏鳴正要朝段靈兒行禮,手剛抬到一半就被她甩了臉。
在場的所有人都很尷尬,面面相覷,周圍有一二路人朝這家投來好奇的目光。
段然夫婦為難地看向魏夫人,卻遭來魏夫人抱怨的眼神。
這種事情,怎么好在街面兒上說,總也得找個時間在家里說啊。
荊軻當即在心里打定一個主意,趁著雙方都在,最好現在就把話明說。
他正要向段然開口,卻被他擺擺手制止住,又被使了個眼色:我知道你想說什么,先回家,之后再說。
荊軻嘆了口氣,點點頭,陪著父母把客人往外送。
魏鳴回頭往門里張望一下,段靈兒已經走的沒影。
只見一眼,就已傾心,他好像有點不甘的樣子,又邁回大門要去找她。
荊軻當即撇下父母和客人,轉身走來擋住他去路,又恭恭敬敬作揖道:“魏公子,大門在那邊。”
魏鳴厭煩地瞄了他一眼:“讓開。”
他從母親那里聽說了,說是段家的養子貪戀妹妹的美色,死纏爛打,弄得段靈兒很不愉快,被他逼迫才不得已才跟他合開青禾軒,還說她想趕緊找個人嫁了,擺脫這個討厭的兄長。
魏鳴便覺得自己是來英雄救美的,要把段靈兒從這個壞哥哥手里解救出來。
荊軻收起手,漠然道:“魏公子,令堂已經出門了,公子是外男,也不便再單獨留在我家,請吧。”
魏鳴比荊軻年長些,模樣干干凈凈,有股子文弱的書生氣。
說話帶著一點尖酸:“衛君已將令妹賜婚于我,今日帶了媒人,不久便要納采,我如何是外男?”
段然夫婦見兩個人互不相讓地杠了起來,一臉抱歉地向魏夫人賠禮,接著匆匆小跑進來。
段夫人扯了下荊軻的胳膊,皺眉道:“荊軻!你又來添亂,魏公子想見靈兒,你就、就讓他見嘛,我們已經答應了。”
荊軻冷漠地搖搖頭,看都不看她:“不行,靈兒說了不要。”
段然嘆了口氣,他不想答應的。
寧**頭不做鳳尾,如今青禾軒已經重振,自然也沒必要再去攀什么貴族來續命,還是魏公子這樣的落魄貴族,有什么好攀的。
可他溫吞懼內,屈于夫人淫威,一輩子都沒回過什么嘴,只能勉勉強強地跟著同意。
魏夫人和兩個婆子也走過來,她覺得既然回到院中,那就不算在街上,有任何的糾紛都可以關起門來處理,也不會被路人看熱鬧。
而且她并不打算管兒子,兒子想要的,別人奪不走。
娘倆在魏國吃盡苦頭,現在得到衛夫人庇護,心底那團未滅的貴族清高又冉冉升起。
雖說他們是在同層次的人群中找不到親家才降級來找商人家的女兒,但段夫人的過分殷勤又讓他們覺得是段家高攀了自己,優越感不是一分兩分。
加上還有衛夫人撐腰,魏家母子下巴抬得高高的,同時盯著荊軻,看他能怎么地。
“讓開!”魏鳴又呵一聲,“衛君賜婚,你敢攔?”
荊軻微笑,不失禮貌:“魏公子可要謹慎說話,衛君到底是賜婚還是做媒?”
魏鳴得意道:“當然是賜婚。”
其實只是做媒,賜婚說出來多有面子。
旁人聽的一頭霧水,心想他好好的啃什么字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