荊軻一臉幸福的傻笑:“是,過兩日便要納采。”
楊允摸著下巴想了想:“我前幾天在酒肆瞧見了魏公子,就是隔壁魏國來的、住在衛君府的那個,他說是和段家訂了親的,還是衛君賜婚,喝了個酩酊大醉,后來摟了兩個酒姬進屋,這個……”
荊軻笑了笑:“之前確是來了媒人,代表衛君做媒,家尊推脫得隱晦,他們沒能明白這層意思,誤以為是同意了的,竟還到處招搖,這個魏公子,呵呵。
“不過,今早二老已去君府請見,當著衛君夫人的面兒把這事給澄清了,魏夫人也沒說什么,畢竟是誤會一場,大家都是通情達理的人,把話說明白就好了。”
楊允點點頭:“那就好,那個魏公子啊,你別看他人模人樣的,其實是女館常客,只是每次都走后門進,別人不知道罷了。”
蓋聶笑著指指他:“你小子,若不是常去女館,又怎會知道他是女館常客。”
楊允“嘿嘿”一聲低下頭,抿了口酒:“我去女館可不是遛馬的,干的都是正經事,魏公子偷摸著去,那也不是能給尋常人看到的,唉,呸呸,不說了,這酒還真有勁,白馬閣的趙酒名不虛傳啊,不是普通趙酒的味,怕是他們做了些改動吧……”
大家邊吃邊聊,幾輪酒后,慢慢變的多話。
楊允有點發暈,對著空杯自言自語:“我就納了悶了,這白馬閣的酒……怎么……這么上頭?”
荊軻也來了點勁,醉意上臉,搭著楊允的肩:“說來遺憾,白馬閣的酒坊,曾經也是我們段家的,一不留神給家尊賤、賤賣了,買了把伏羲彈過的千年古琴,然后就……壞掉了,唉,說多了都是嗝、都是淚啊……”
相比他們的醺醺醉態,蓋聶和陸林倒是神色自如。
陸林笑了笑:“白馬酒坊曾是段家的?這倒沒大聽過,是興德里的那間嗎?”
“興德里?”荊軻暈乎乎地想了想,“興德……里,我不知道,只知道是在城南糧倉后面那條街上……嘿嘿,靈兒說過的。”
“是興德里,”蓋聶肯定地點點頭,“在興文街和安德街的交叉口,那一片都是糧食作坊。”
“哦……”荊軻憨笑著點點頭,“這樣啊,誒?蓋兄,你對那里挺熟的嘛,你不是……嗝、趙國人么?”
另兩人也齊齊看向他,等他答話。
蓋聶稍稍一愣,嘖嘴道:“這有什么?我來濮陽就住在城南啊,來得多逛得多,自然也熟悉了,城南有些地方啊,我比你們本地的還熟呢,問這干嘛?喝酒喝酒。”
他說著就給大伙兒一一倒酒,荊軻趕緊止住:“不行不行,再喝就回不了家了,靈兒要罵我了,難道要她背我不成?呵呵,如果她能背得動……也、也行啊……”
“是你說的,”蓋聶哈哈大笑,“行啊,行,那就滿上!”
……
……
然后荊軻就栽了。
對方栽了一個楊允,另兩人只是有點臉紅。
段靈兒和阿讓阿山與他們道別之后,對著睡死過去的荊軻愁眉不展。
靈兒有點氣,打舍不得,罵又狠不下嘴,只能氣鼓鼓地捏捏他臉:“起來啦。”
他還當是蚊子,揮揮手,扇了自己一巴。
段靈兒好氣又好笑,讓阿山和阿讓把他架到小室睡,今晚就不回家了。
兩人好不容易將他弄上榻,幫他脫掉外衣后才回屋休息。
靈兒端了盆水來給他擦臉,荊軻像是知道一樣,閉著眼睛露出一個迷醉的微笑,一把握住她的手。
“死樣,”她故作嚴肅地點點他眉心:“再裝。”
他撓撓腦門,翻了個身,打起輕鼾。
她輕嘆一聲:原來是真睡啊。
接著洗漱一番熄掉燈,在他身后側臥下來,抱著未婚夫慢慢睡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