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聽說霍老致仕前曾做過濮陽縣令,當時荀縣令還只是他手下的佐官,也難怪會那么恭敬,所以霍老說的話,荀縣令是會入心的。”
“嗯,”段靈兒分析過后,輕點一下頭,“那行吧,霍老是條路子,這兩天我們就去拜訪。
“不過啊,還有一個問題,上次那欺負小禾的什么毛毛的,他父親是縣尉,我們要做縣卒營的生意,這會不會……”
荊軻歪著腦袋想了想:“縣尉……縣尉不掌兵,縣卒營其實是郡署下轄,但日常事務托管于縣府,按理說這都與縣尉無關,即使遇上也沒什么,他兒子的事三老們都知道,若是這個做父親的公報私仇,誰也看不過去。”
靈兒嘆了口氣:“但愿他不是雞腸小人。”
“雞腸……小人……”荊軻抽了下眉毛。
“怎么了?”
“咳,你這說法好……別致,”
段靈兒稍一蹙眉:“就是腸子跟雞腸一樣小的人啊。”
荊軻服了她,笑著點點頭:“好吧,那咱們接著說,接著就是衛君府,他們家除了護衛營,主要就是祭祀用的玄酒。
“衛君好歹也是一地封君,每年少不了要辦各種儀式,這個月初不就有一次立冬祭么,去了上百人的賓眾,文人士子,官員富商,我們要是年紀再大些,那沒準也會被邀請。”
段靈兒輕搖一下頭:“是‘你’,不是‘我們’,那種場合出面的都是男人,若非東主,女子又怎么可能參加。”
荊軻眉頭一拱,心里有點失落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。
靈兒見他這樣,輕輕揉開他眉心:“好啦,男人終歸是要在外做事的,你將來出席那些場面,也總不能到哪兒都帶著我不是?我呢,就幫你看家管錢,你呢,就在外面踏踏實實的,要養我啊。”
“嗯,”荊軻堅定點頭,“我養你,要給你買好多彩錦腰帶,一天一條,一年都不帶重樣的。”
她也毫不客氣,輕笑著拍拍他:“是你說的,我現在還差二百多條。”
“嘿……就是我說的……”
他情不自已,低頭湊上嘴,被靈兒一指戳開臉:“老實點,衛君府還沒說完呢。”
荊軻笑了笑:“你知道他們都從哪兒進的酒嗎?”
“哪里?”
“他們用的,向來是自家酒坊的釀酒。”
“衛君自己有酒坊?”
荊軻點了點頭:“也在城南,是以前衛國興盛時指定的王商,專供君府一家,隨著衛國衰落,他們也衰落了,只要搞定那家,衛君府的供酒就有著落了。”
“你都是……”
段靈兒忽閃著睫毛望著他,有點意外,非常驚喜,特別喜歡,笑問:“什么時候時候打聽到的這些?”
他輕輕撓撓臉:“昨天啊,不然我怎么出去跑了一天嘞?酒坊和吳家我上午就跑完了,下午便是接連到這三家去打聽,唉,幸好有車,不然可真要跑斷腿。”
“你就這么打聽,人家就告訴你了?”
“這個……”荊軻支支吾吾,偷瞄她一眼,“也是打點了一下的,不然人家干嘛要告訴我?”
靈兒點點頭表示理解,又戳戳他臉:“還說你什么都沒想,這不都想好了么?”
荊軻嘴角勾起,慢慢低下頭。
她稍稍慌亂:“你、你又來……你這個……唔……”
此時,院里來了一個喊飯的段禾苗,站在木階底下往屋里張望一眼。
看見里面親昵無間的二人,小男孩害羞地捂著臉跑開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