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說著說著猶豫了,母親的威力她還是畏懼的,隨即搖搖頭:“不想了不想了,真的不要再想了,要做就趕緊做,等明天他們發現我不見了,我早就跟著荊軻他們出城啦,那就這樣,我先走了,六姐姐你不要想我哦。”
呂若:“誒,那你……”
不等她再多說半句,呂萌就興致沖沖地溜出了門,三兩下回到自己屋。
披上斗篷,背上小行囊,拎著“秦王摸過的”劍,一臉壯志待酬地剛要開門,又回來看看被五花大綁的榮兒。
這可憐的羔羊,為自己背了不少禍。
“抱歉了榮兒,只有這樣才能把你撇清,等我一個月后回來,給你帶咸陽的蜜糖饃饃……”
……
……
還是半夜三更,段宅。
屋內一片活色生香。
炭火噼啪溫馨,暖意絲絲漾起,為小夫妻甜甜蜜蜜的睡前時光平添意趣。
明天就要上路,到咸陽至少得七八天的時間。
這期間要住民宿逆旅,憑借官府配發的符節還可以住驛館,但條件就指望不上了。
出門在外多有不便,也不能這么隨性,所以今晚要抓緊時間。
一場淋漓剛盡……
荊軻披了件袍子下榻喝水,給段靈兒也倒來一杯。
靈兒撫上他手臂,纖纖細指順著他寬厚的肩膀搭上脖子。
他微微笑起,正要湊近,門外卻不適時地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響。
不是阿云,阿云手沒這么重。
也不是小禾,小禾會邊敲邊喊“阿軻阿姐”。
那就更不是父母了,他二老才不會在這么晚的大冷天跑出來。
荊段對視一眼,皺眉疑惑,那么還有誰?
“荊軻?靈兒?是我,呂萌,你們在里面的吧?”
震驚!
說不出的……震驚!
荊軻臉上寫滿“這姑娘有病吧”,靈兒也是,但還是示意他去看看。
屋外北風呼嘯,若不是真有什么事,就絕不會深更半夜跑過來,還直接進了院子,一定是翻墻的。
除非是閑得慌。
段靈兒穿好衣服披上毯子,荊軻裹緊厚袍,端起油燈去開門。
明知外面是呂萌,他也還是拿起一根棍子防身,免得她是受了什么人脅迫才來敲的門。
門閂剛被拆下,大門倏地被沖開,凜冽的寒風一股腦地灌了進來,讓里面兩人打了個激靈。
呂萌帶著大帽兜,風風火火,搓著手閃身進屋,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。
“好冷好冷好冷,”她一進屋就找炭盆,“快讓我暖暖手。”
她找了一圈,繞過屏風,朝榻上的段靈兒抬了抬下巴:“打擾了啊,誒?你看看,屋里都熱得出汗了,我在外面快冷死。”
靈兒嘆了口氣,別過臉輕擦一下額際。
荊軻皺眉關好門:“你來做什么?又跟家里吵架了?”
她哈著氣暖手,臉上映著紅彤彤的火光,目光堅定:“我跟你們去咸陽,不準拒絕。”
荊軻和段靈兒:“……”
真是病得不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