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靈兒死犟,扭開他的手,抹干眼角,昂著頭超過他:“我自己會走。”
荊軻嘆了口氣,和呂萌跟在后面。
她小心翼翼試探道:“到底什么事?”
他輕搖一下頭,不想說。
……
……
上車后的一路,車廂里氣氛沉悶壓抑。
呂萌坐如針氈,看誰都不是,干脆閉上眼睛往后一靠。
段靈兒掛著嘴角,臉比荊軻還冷。
但眼中盈眶的閃光掩藏不了她激烈難平的憤怒,可能只要一個小小的刺激,就會讓她大哭出來。
可就是憋著不哭,這樣更讓人心疼。
荊軻內疚地瞄她一眼,心底自責。
本以為自己愛她、寵她、把她捧在手心,沒想到還是讓她哭了。
跪搓衣板有什么用?
得讓她暴揍一頓,不行,那樣她手會疼,還會累。
那就表演一個自己打自己。
荊軻想到自己打自己的該用什么動作的時候,忽然腦子一抽,噗嗤笑了出來。
段靈兒難以置信地皺眉看去:臭東西,怎么笑得出來的?這都什么人啊!
他趕緊收斂,輕咳兩下端坐起身,若無其事地問向呂萌:“蒙府有快馬么?”
她瞇眼打了個哈欠:“啊——唉,開什么玩笑?將軍府唉,最不缺的就是快馬。”
“那你覺得……”他停了停,“以你的關系,可以借我一匹么?”
小姑娘擺擺手,懶聲道:“你又開什么玩笑?我跟蒙家什么關系?我英姐姐是蒙家長媳,未來的將軍府主母。
“蒙恬姊丈少時還給我當馬騎呢,蒙毅就更別提了,比劍不如我,射弓也不如我,差點就要拜我為師呢,一匹馬,呵,”她翻了一眼,“豆丁大的小事。”
荊軻松了口氣:“那就麻煩了。”
她大大咧咧拍拍他肩:“這有什么麻煩的?一句話的事,你我什么關系?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,不過有個條件,我得知道你去干什么才能借你馬。”
荊軻就知道不會這么容易,這丫頭總有條件。
但如果是她的話,籌錢刺殺嬴政的姑娘,也許能理解自己想要救韓非的舉動。
要不就告訴她吧,沒準還能幫上忙。
荊軻挪了下身,掩住嘴正要開口。
段靈兒聞聲看來,死死盯住荊軻,看他想當著自己的面跟別的姑娘說什么悄悄話。
這目光如芒在背,荊軻只用余光就深深感受到其中的冷冽的殺意。
好吧,那就不說……
他長嘆一聲慢慢坐好。
可不說就沒有馬,真是的。
正自糾結,馬車回到了蒙將軍府門前。
幾人魚貫下車,荊軻正愁怎么說服呂萌借馬,馬就來了。
兩匹高頭黑駿馬疾奔而來,氣勢如虹,如破風之箭,眨眼便至眼前,忽地吁聲停下,訓練有素。
從馬背上各自下來一人,皆著黑衣黑披風,就像黑夜里的兩道魅影。
一人面容清雅留著短須,另一人是還尚未及冠的英武少年,颯爽逼人。
他們看到呂萌微微一愣,隨即笑開:“小七來了,今天才到的么?”
這個呂小七歡笑著迎上去:“姊丈回來啦,還有毅哥哥,好久不見。”
蒙恬,蒙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