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秦國的主流造兵方法依然是鑄造,因為秦國的青銅鑄造技術是當世最頂級的,熟練至極。
青銅原本不是青色,青綠色是多年氧化的結果,最初是金光燦燦的。
將銅(當時稱金)和錫熔煉成滾燙的汁水,澆注到一個一個陶制磨具中冷卻,最后敲碎陶磨,把冷卻后的物件打磨成更加精細的兵器或器物。
這是一種效率極高、可以大批量制造的造物方式。
相比之下,鍛造只能逐個敲打,雖然是先進的材質,硬度比青銅要大,但做工耗時耗力,完全跟不上秦國開戰的速度。
所以老秦人還是樂于鑄造,不過并不抵觸鐵,每個地方的工坊里都會有鐵鋪,做一些精細的武器改良。
荊軻就請人把廢鐵加熱,燒得通紅之后,拉長拉彎,拉成一個扭扭曲曲的彈簧。
彈簧做是做成了,也可以稍稍彈一彈,但到底要怎么裝上車啊?
荊軻突然很想把那個電視劇的編劇找出來聊一聊……
他們拿著兩個大彈簧,跟何伯蹲在車邊研究了一下,決定把這種不靠譜的想法拋出腦后,再也不要去想。
工坊的工匠看他們這么痛苦,就提出了兩個解決方案。
一,給車輪裹革。
就是在車輪的輪面裹上皮革,讓輪子與地面的接觸面變得稍軟。
可行。
二,鋪革囊。
完整地割下羊皮或者牛皮,吹氣扎緊,變成氣囊鋪在車廂里做個氣墊床,緩沖掉廂體的震感。
革囊很常見,當時常有人“縫革囊為船”渡江渡河。
而這個革囊……看起來就是羊皮筏子中的一個氣囊。
把圓滾滾的幾個氣囊塞進車廂,再在上面鋪上軟墊,段靈兒就可以一路躺回家了……
……
……
到了出發的那天,跟著荊軻和段靈兒一起躺回家的還有呂萌。
三個人上車后,躺在一起很奇怪……還好是段靈兒在中間。
荊軻就把靠近門口的革囊撤掉一個,自己坐在門邊,讓兩個姑娘躺躺。
靈兒也不覺得自己有多脆弱到要躺著回家,便挨到荊軻身邊靠著他,累了才去躺。
呂萌霸占了整車的革囊,一上車就開始開心打滾,一直滾到離開內史,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。
滾累了,就呼呼大睡,小小一丫頭,睡成大字型,還打呼磨牙說夢話。
荊軻嫌棄地搖搖頭:“咱倆要是生了女兒,可不能像她這樣。”
“這樣也挺好的,”靈兒拱拱腦袋,“自由隨性,想怎么睡就怎么睡,你看她還笑呢,呀!”
她忽然想起什么,緊張地拍拍他:“那黑棍子帶上了吧?”
荊軻笑著小聲說:“棍子一直在車上,車在哪兒棍在哪。”
段靈兒:“那就好。”
這話也讓荊軻想起來,自己好像有幾天沒見過無刃劍了。
心里空空的,必須得看一眼才能踏實。
呂萌睡得比豬還死,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。
他伸手往車廂壁上的一段車沿摸去……
之前把那根木頭換成空心的了,里面正好可以放下無刃劍,切面有木蓋擋住,位置很隱蔽。
只要車不丟,劍就在。
指尖慢慢前進,期待著碰到那絲熟悉的觸感。
即使是這樣的冬天,無刃劍特殊的隕石材質也依然不會改變它自己的溫度。
仿佛歐冶子真的活在里面。
手指越探越深……
艸。
劍嘞?
荊軻:???!!!!!!
……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