姬喜老眼一挑,不滿道:“竟有這種事?寡人怎么不知?你既知道,怎么不早些報來?”
“老奴也是不久前才聽說,未來得及報給王上,秦軍便攻來了,這事……還是從秦軍那兒聽來的,聽說他們攻我燕國的名義,正是‘燕太子丹蓄意謀刺秦王,秦軍前來討伐’之名,不然……秦國也不會這么快便進軍薊城。”
“豎子愚蠢!”姬喜怒拍大腿,“那秦王是那么容易殺得了的么,他派了何人行刺?”
“王上可還記得一個月前離燕赴秦的一位使者?”
“他是去送督亢地圖,寡人允準了,還在國書上加印,怎么就變成刺客了?”
“他沒刺秦王,秦王封他為客卿,想必是臨陣倒戈、向秦王揭發了太子謀刺一事。”
姬喜嘆彎了腰:“太子糊涂啊!若是沒他這一遭,薊城也不會這么快陷落,他人呢?把他帶來!寡人要打死這個蠢貨!”
老內侍勸道:“王上,太子車駕就在后面,可逃亡路上時間緊迫,后有秦軍窮追不舍,實在不好停下。”
“停車!”姬喜大吼道。
他不管,他轉眼就忘了兒子將自己帶離薊城的功勞,他現在要拿兒子出氣,不狠狠抽上幾鞭難解心頭之憤懣。
車隊便在老燕王的強勢要求下緩緩停了,姬丹被人從車里請下,來到父親面前時,他還納悶地質問:“為何停車?父王可知秦軍快要來了?”
姬喜頂著臭臉指向兒子:“跪下!”
“父王?”
“給寡人跪下!”
姬丹莫名其妙:“父王平日胡鬧也就罷了,如今這個節骨眼上,還在折騰什么?還嫌燕國被欺負的不夠,你這為王的非要被秦軍擄去才滿意嗎?”
簡直是要反了天!
老父親氣得面紅耳赤,嚎著咳著暴跳如雷:“孽畜!逆子!”
鞠武聞聲,立刻邁著老腿下車,來勸攔這置氣的父子二人。
可兩人都在氣頭上,一個叫他“滾”,一個叫他“別管了”,他拉也拉不動,就只能在一旁干站著。
姬丹自己也想不管了,國將不國,王和太子都是不堪一折的擺設,他如今也不覬覦那燕王的破王位,干脆和父親撕破臉,不吐不快。
“父王若是不想活命,就恕兒子不陪你了。”
姬喜氣得七竅生煙,大手一攤:“拿寡人的劍來!寡人要殺了這個逆子!”
老內侍欠身回道:“王上,出來的匆忙,劍……劍沒帶。”
“廢物!”老燕王抬腳踹開他,朝一旁的親衛沖去,要奪下他腰間佩劍。
可這人立刻握住劍柄將他擋開:“王上息怒,撤離為要,秦軍將至,還請王上上車。”
姬喜便又朝下一人搶去,親衛們紛紛避開,全是一臉“不要鬧了”的表情。
“王上息怒。”
“王上慎重。”
“王上請上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