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蘇玉不甘心,她好容易吐氣揚眉一回,自然還想再奚落蘇暖幾句。
于是她也跟著進了廚房,第一句話就是:“二姐,姐夫怎么沒來啊?”
蘇暖低了低頭:“成親當天,他就病了。昨天才剛退了燒,如今還在家里養著呢!”
其實沈言已經好的差不多了,今早蘇暖走時,他正在房間練字。
但蘇玉是什么脾性,她就喜歡看蘇暖過得不如意,因此蘇暖也就順了她的心意,怎么慘怎么說。
這樣的答案,在蘇玉意料之中。上一世,沈言確實是在成親當日就病倒了,后來養了半個多月才好。
她故作同情道:“二姐夫這身子確實差了點,以后苦了二姐你了。”
蘇暖沒吭聲,蘇玉愿意奚落就奚落吧,她將來早晚有一天會知道,身體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。
而蘇暖的沉默,也讓蘇玉越發得意,她口無遮攔道:“二姐,你今日回來,不會還想找娘借糧吧?”
蘇暖還沒說話,一旁洗肉的余氏不干了,“借什么糧,家里哪還有多余的糧食?”
蘇玉假意道:“娘,二姐婆家肯定是揭不開鍋了,你就借點糧食給她吧!”
“不借。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,既出了這個門,以后就是別家的人了。我可沒有多余的糧食來養外人。”
“娘,你這話說得也太難聽了,也太傷二姐的心了。”
余氏沒好氣道:“反正我把話放在這里了,家里沒糧,不借就是不借。”
蘇玉還要再拱火,惹得余氏說出更難聽的話來,不妨廚房門口忽然傳來自家男人的聲音。
“丈母娘要是沒有多余的糧食,我家里倒是還有兩袋粗糧,二姐要是不嫌棄的話……”
張屠夫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蘇玉急急打斷了,“你是不是睡糊涂了,家里什么時候多出來兩袋粗糧。”
蘇玉是知道張屠夫中意自己二姐的,生怕他對二姐生出什么念頭,趕忙攔在前面,還狠狠掐了下張屠夫。
當著余氏的面,張屠夫只呵呵笑了一下,但目光卻一直落在蘇暖身上。
他的心情要比蘇玉復雜得多,一方面覺得蘇暖嫁到沈家是自討苦吃,如今淪落到要回娘家借糧,自己心里多少有點痛快;一方面還是有些不甘心,想用兩袋粗糧來替自己爭口氣。
他的這番心思,蘇暖猜也猜到了一些,她有些無語,自己壓根沒想過借糧,都是蘇玉那張嘴亂說。
“妹夫的好意我心領了。”蘇暖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瓜葛,直接道:“我家里人還在等我回去做飯呢,我就先回了。”
她要走,余氏也沒留。蘇玉就更不用說了,巴不得她趕緊走。
只有張屠夫又多看了蘇暖幾眼,被蘇玉連著掐了好幾下。
離開蘇家后,蘇暖沒急著回沈家,她明知道今日回來肯定會遭余氏白眼,但也要回來的原因是要見弟弟蘇平安。
只是還沒等到蘇平安回來,她就在蘇家待不下去了。
蘇暖在村口等了好一會兒,才看到蘇平安的身影。
“二姐,你怎么不在家等我?”蘇平安在這里看到蘇暖,還有些奇怪。
蘇暖解釋道:“三妹夫也在,我覺得尷尬,就出來了。”
兩家換親的事,蘇平安也是蘇暖出嫁以后才知道。
他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,便把手里的一個布包遞了過去。
“這幾日先生正在講《大學》,今日的功課就是把《大學》抄上一遍。”
布包里不僅裝了一本書,還有一沓上好的竹麻紙。
蘇暖接過來,“我知道了。你趕緊回去吧!明天早上你去鎮上的時候,記得還在這里等我,我把寫好的功課給你。”
姐弟兩個約好了時間,便各自分開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