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個吵架的人是蘇玉,另一個人卻不是張屠夫而是一個陌生婦人。
那陌生婦人嗓門高,氣勢足,生生把蘇玉的聲音蓋了過去。
“你別在這跟我狡辯,我早聽人說了。當初你看中的分明是沈家相公,沈家相公出來揀柴的時候,你還偷看過人家。我這可不是亂說,而是有人看到的。不信,我就把人給你叫來。”
這陌生婦人是張屠夫的親二嬸,張屠夫自小沒爹沒娘,這張二嬸沒少照顧他。
張屠夫也是個知恩圖報的,自從開始干殺豬營生起,每天都會給她家帶回些賣不完的骨頭和下水。
但是等蘇玉嫁過來后,卻把那些骨頭和下水都截了下來,送回到娘家去。
時間久了,張二嬸自然有所怨言。
這次張屠夫摔斷腿,剛好給了她一個發泄怒火的機會。
“誰知道你打得是哪門算盤,成親前相中沈相公,成親時卻叫你姐姐替婚。要是你跟鐵柱好好過日子,我也不會說什么。但你也太矯情了些,不過就是懷個孩子而已,就讓你男人去山上跑前跑后的摘野葡萄。”
“現在好了,鐵柱因為你摔斷了腿,你不好好照顧他,反而三天兩頭跟他吵架。我是看不下去了。你要是愿意過就過,不愿意過就給老娘滾蛋。”
張二嬸因為照顧過張屠夫幾年,一向以長輩自居,如今她端起長輩的架子,把蘇玉罵了個狗血淋頭。
蘇暖在旁聽得心情舒暢,覺得這張二嬸罵得挺好的,蘇玉就是太矯情了一些,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,非要折騰來折騰去,這下好了,張家的長輩終于看不下去了。
余氏卻心疼女兒被罵,上前推搡道:“哪來的潑皮婦人,這是我女兒跟我女婿的家事,用得著你來多嘴。不過是小時候吃了你家幾碗飯,后來女婿又是骨頭又是下水的送了幾年,早還了你當初的恩情了。你也別在這充什么長輩,也別污蔑我們三丫頭。”
“二丫頭,你來跟這潑婦說,當初看中沈言的是誰,是你還是你妹妹?”
蘇暖看戲看的正熱鬧,沒想到余氏會突然點名。
她淡淡笑了笑,“當初看上相公的人,確實是我。張家嬸子應該是看差了吧!”
雖然她不喜歡蘇玉的做派,但這事必須得承認。要不然鬧大了,別說蘇玉討不到好處,她也會被人說閑話。
張家嬸子卻不依不饒道:“哪有你們這樣的姐妹,說起謊話來連個草稿都不打。”
她還要再跟余氏吵,在屋里聽了半天的張屠夫忍不住開口道:“嬸子,別再吵了。說到底總歸是我無福,這事跟二姐沒關系。”
蘇暖不由揚眉,他倒是委屈上了。怎么說蘇玉懷的也是他的孩子,要不是他一味的縱容,蘇玉也不會那么作。
她正這樣想著,就聽張二嬸開口道:“確實是你沒福氣。明明都是一個家里出來的,你這二姐樣樣能干,嫁到沈家沒幾個月,就又是買騾子又是賣吃食。反倒是你,娶了個敗家娘們,害的你兩三個月下不來床。”
“不行,這事不能就這么算了。若是當初嫁給你的是這二丫頭,現在數錢數到手軟的人就是你了。”
蘇暖將這話聽得清清楚楚,露出嘲諷的笑容,明明是蘇玉惹出來的禍,怎么還跟她有關?
看來這張家二嬸替自己侄子出氣是假,眼饞自己的生意是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