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寧:“……這是我們來的火車上,聽人家講的。”
田秀娥嘖嘖稱奇,“她這么個性格,咋養出嚴團長那種一天到晚板著臉的嚴肅兒子啊,我看二毛多半就是遺傳他親奶!皮!昨晚我都睡著了還聽見二毛挨揍。”
溫寧不好意思,“吵到你們了吧。”
“沒沒,”田秀娥嘿嘿笑,“我都聽習慣了,過不了多久,要沒你們揍二毛的聲音我還睡不著。”
溫寧沉默了下,“你睡不著就喊我一聲,我揍給你聽,催眠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兩人同時笑出聲。
而后,田秀娥湊上來瞧,瞧見兩個袖子,奇怪的問。
“這不是那一塊一一米的桌布嗎?小溫,你用來做衣服?”
“嗯。”溫寧最后踩兩針,剪斷線,站起來抖衣服,隨后和田秀娥介紹。
“一粒扣西服,我打算做來賣,這款是女式的,秀娥姐,你試試看?”
田秀娥下意識拒絕,“我啊?這么白,不了吧,你穿,我瞅瞅。”
溫寧就直接套上了。
這個布料順滑所以修身,再加上兩個肩膀處的大墊肩,瞅著特別有形。
“我勒個乖乖哎,”田秀娥感慨。
“一樣的布,到我家墊桌子,到你手里變成花,小溫,就是你這穿得不像個干活的,像要去領獎,不是尋常人穿的吧。”
不。
一粒扣西服很快就會風靡大江南北,機關里的干部,工地上的工人,市場上賣菜的……滿大街都是白領。
這是趨勢。
溫寧就是要抓住這股趨勢,賺筆小錢。
接下來半個月,她隔三差五的跑縣城和市里,打聽風向,回家就悶頭做西服。
一套套白色西服堆滿大毛二毛的屋子,賣卻一套都沒賣出去。
看得賈淑芬有點發愁。
她覺得這種白得跟孝服一樣的玩意,只有寶批龍才買,所以肯定不好賣。
但賣不出去,小溫就要虧本。
于是這天,賈淑芬抱著娃在家屬院溜達時,瞧見一個穿著白色西服的年輕男人迎面走來,頓時激動得嗷嗷叫,脫口而出。
“來了,來了,寶批龍帶著錢來了。”
她匆匆趕回去告訴溫寧。
而原地,年輕男人撓撓腦袋,問旁邊的丁立濤丁政委。
“丁大哥,剛那位大嬸說我寶批龍?是什么意思啊?”
丁立濤是個地道的北方人,他不知道啊。
他打量一番年輕男人,義正詞嚴的解釋。
“應該是夸你,穿得像寶貝一樣,如一條龍。”
溫寧得知婆婆將人稱為寶批龍,很不贊同。
“媽,這是罵人傻的話,你別仗著人不懂亂說。”
等知曉那個寶……不對,知曉那位年輕同志大概是來家屬院做客的,她又想著去瞧上兩眼他身上穿的西服,最好問問價格。
賈淑芬回想回想,拍巴掌,“我想起來了,他身邊那個男的,小玉滿月酒也來了,就年齡最大、說話最碎、喝醉要跳霹靂舞的那位。”
溫寧:“……那是丁政委。”
婆媳倆帶著娃溜達去丁政委家,半路上碰見這幾天和賈淑芬聊得好的一位嬸子。
對方一把年紀,頭發都白了,眼睛卻亮晶晶的,閃爍著八卦的光芒。
她拉著賈淑芬,“芬姐,你也聽說消息了,你去看熱鬧回頭給我擺,我趕著去接我大孫子。”
“啥熱鬧?”
“丁政委那個小姨子相親啊,男的打扮得可別扭,一身白,跟要躺棺材板板一樣。”
溫寧:“……”她現在有點懷疑自己那成堆西裝能不能賣出去了。
有這么多忌諱么?
賈淑芬觀察兒媳婦臉色,輕咳一聲,義正詞嚴。
“大妹子,你不懂別亂說,那叫啥,趕時髦!寶島港城京城人都這么穿,買肯定貴得很呢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