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有了孩兒,倒是真放得開。”抬手在陽滋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,黃品端起碗喂了一口陽滋,“抓緊吃飯,一會兒孩兒就過來了。”
見陽滋的神色略微失望,黃品解釋道:“這不是敷衍的說辭。
以后孩兒跟乳母都跟你在一起。
咱家沒那么多規矩,那幾個女官若是敢有異議,我去跟她們掰扯。”
除了不想被那些規矩束縛,使得兩女連最需要施展母愛的時候卻施展不得以外。
白玉也好,陽滋也罷,不喂奶并不意味著沒有奶水。
長時間奶水排不出去就得堵塞在乳腺里,必然會有炎癥。
接下來將會發生大變局,白玉還好說些。
陽滋上火、難過那是沒跑的。
哺乳期里有這樣的情緒,炎癥大概率會往著乳腺癌的那個方向去發展。
解決的辦法除了疏解開導,也要從源頭上避免炎癥的出現。
奶水不能存,必須得讓孩子吃。
另外一大早就起來給做月子餐,黃品也打算先給陽滋打些提前量。
雖說這樣做對剛生孩子十天的陽滋同樣傷害不小。
可事情瞞是瞞不住的。
有了些許準備總比噩耗突然傳來受到的打擊要小。
解釋了兩句過后,黃品示意陽滋不要再開口,把碗里的小米粥與雞蛋都給喂著吃完。
拿著帕子給陽滋擦了擦嘴,黃品組織了一下語言,輕聲道:“前些日子王昂來了傳信,說是這次巡視或許有些勞累,陛下的身子骨出了些狀況。”
將盛著魚湯的碗往陽滋那邊推了推,黃品故作輕松的繼續道:“你誕下男君之事,該寫信送往陛下那里了吧。
陛下若是知曉,估計身子一定能有所好轉。”
聽了黃品這話,陽滋原本美滋滋的俏臉瞬間一凝。
雙手握住魚湯碗半晌,陽滋低垂著眸光道:“阿翁是病重了吧,且還是醫治……”
話說到一半,后邊的陽滋再說不下去,沉默了一陣抬起目光看向黃品,“阿翁最是疼惜我。
真到了那一日,我怎么可能不難過。
勸慰是沒用的,也太早了。”
說到這,陽滋握著魚湯碗的手更為用力,目光緊盯著黃品的眼睛,語氣變得凝重道:“我雖一直待在臨賀,沒有四處走動。
可你是給我安排了活計的,有些事情還是知曉的。
靈渠那里本不該駐扎屯軍,如今不但有屯軍過去,更是駐扎了兩萬之數。
臨賀大營的新軍,也遠超之前的數額。
你到底要做什么,與我直說就好。”
陽滋的聰慧以及表現,又一次刷新了在黃品心目中的上限。
不過唯一有些出入的就是好似對他有誤會。
心中嘆息一聲,握住陽滋覆在魚湯碗上的手,黃品語氣復雜道:“你認為我要行大逆之事?”
“從未這樣想過。”
搖頭斬釘截鐵的應了一聲,陽滋俏臉變得發白,“我雖不如玉姊姊那樣陪著你從九原一路走出來。
可對你做了什么,又是如何做的,都磨著阿翁告訴過我。
加之入嶺南后你我又有夫妻之實。
怎會不了解你。
先有屯軍變動,又在月日里提起阿翁身子有恙。
若不是有大事要發生,你絕不會這樣。
有什么打算只管去做,不必擔心我。”
黃品握在陽滋手上的大手,略微用了用力,“真希望你傻傻的,沒這么聰慧。”
憐惜的在陽滋額頭上吻了一下,黃品猶豫了一下,還是咬牙詢問道:“扶蘇與胡亥,你覺得誰為二世更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