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鉅子!”
“先生!”
“將軍!”
“公子!”
攜手與白玉剛走出堂屋,四種不同稱呼的見禮聲便傳入黃品的耳中
“來的倒是挺齊全。”
擺手示意免禮,黃品目光逐一從王元、龐安、墨安、孟赤,以及拱揚鏘身上掃過,最后又落回墨安的身上。
這幾人可以說是眼下臨賀大營最有頭有臉的人物。
這么齊整的一起過來,肯定是有關靈渠那邊立大營的事。
谷內短時間恐怕是去不成了。
但是種痘與青霉素又不能耽擱。
畢竟多耽擱一天,孩子就多一天的風險。
而黃品不是迂腐的那種人,該自私的時候就要自私。
兩邊都不想耽擱,自然就要抓個壯丁出來。
能做好這個活計的,又自然非墨安莫屬。
況且青霉素對創口發炎也有奇效,墨安如今又開始領兵。
從哪個身份來看,都是專業對口。
“恭賀的話早就說過,不必再來上一次,我有個要緊事要交給你。”
扭頭朝著后院對白玉使了個眼色,黃品對墨安一揮手,“具體做什么,夫人會告訴你。”
墨安疑惑自然是有,但聽到要緊的事這幾個字,沒有任何詢問也沒有遲疑,立刻躬身領命走到白玉一旁。
目送著白玉與墨安離開,黃品對剩余幾人打了個手勢,“去廳堂逐一給你們解惑。”
不過幾人的反應與黃品想得并不一樣。
率先給上來差了半個身位的王元開門見山道:“先生,弟子這大半年雖在營中獲益匪淺。
可終是年歲差了些,不但兵事上有欠缺,提振士氣上也力有不逮。
實在愧對先生的厚望。”
略微停頓了一下,王元語氣透著不好意思繼續道:“已經負了先生厚望,若是出了紕漏或差池,便更無法與先生交代。”
黃品猛得停下腳步轉過身,不過看得并不是王元,而是龐安。
看到龐安一臉的愕然與疑惑,黃品先是故意不滿的哼了一聲,隨后讓龐安與孟赤、拱揚鏘三人先去廳堂。
“是你阿翁傳信給你,還是你自作主張。”望了一眼三人走遠的背影,又斜了一眼王元,黃品的語氣變得更為不滿,“這會兒擔心父子兵戎相見,剛入嶺南的時候你想什么呢。”
王元并沒被黃品故意擺出的不滿所影響,靦腆的一笑道:“阿翁若是會傳信,哪里還會等到現在。
且拜了叔翁為師,又有什么可叮囑的。”
聽了王元的話,黃品側頭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掃了掃,“不管你是不是天生就這么多心眼,挨揍你是跑不了了。
我給你的吩咐是讓你跟著龐安盡快熟知營中瑣碎之事。
可卻你居然盡琢磨那些有的沒的。”
王元皺巴起年輕的面龐,攤攤手道:“先生有些不講道理了。
靈渠設了大營,哪還用總去琢磨。”
頓了頓,王元重重嘆了口氣,用極不符合現有年齡的語氣繼續道:“入營的工夫還是短了,眼下實在是難堪領兵重任。
就算是挨揍也好過耽誤了叔翁的大事與正事。”
黃品轉過身望了望陽滋的院落,又回轉看了看王元,嘴角抽了抽。
他可是以防備夜郎的名義讓那兩萬屯軍駐扎過去的。
陽滋看出眉目已經讓人極為吃驚,沒想到王元也看出了些端倪。
基因遺傳與家傳底蘊這東西確實挺邪乎。
可問題是王元既然也是個人精,便不可能不知道他這個選擇往后退意味著什么。
收回看向王元的目光,黃品琢磨了一下,索性開門見山道:“既然看得遠,你就該知道你領兵才對王家最為有利。
往后躲,先不說能不能躲得過,單是你開這個口就不是明智之舉。”
王元并不贊同黃品的話,搖搖頭道:“不是躲,而是要改做能做之事。
按常理,叔翁在謀劃上大秦無人能及。
而阿翁本就差了叔翁一些,為了重振王家又遇事心急。
即便是頂了上將軍之位,北軍也難敵南軍。
可叔翁的謀劃再好,也要下邊的人能成事才行。
我沒經過真正的戰陣,真若是出了錯,必然要牽連南軍。
硬挺著并不明智,盡早提出來才是正理。”
低下頭用腳踢了一下石塊,王元抬頭對黃品笑了笑,“叔翁若真想對阿翁下死手,就不會將我和威兒給帶來嶺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