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見臨賀新軍這一塊,九原出身的三人組已經占了上風。
之所以故意裝作不知對兩人訓斥,是要做給旁人看得。
王元、龐安,以及任囂都在。
通過他們的嘴把話傳出去,只要起到不被新軍將領認為不被信任就可以。
任人唯之類的心思,愿意想就想去吧。
況且這也是事實。
只要大框架能穩住就好。
留下的幾人當中,王元本身就是得利的一方,并沒有對黃品與三人組默契的演戲深琢磨。
龐安性子憨直,也一直抱著盡快讓王元能夠獨當一面的心思。
只要不是兵事,以及對王元不利,龐安也懶得多想。
唯一看出這里彎彎繞的就是任囂。
不過以兩人的關系,加之與臨賀大營的將領關系本就并不親密,任囂自然不會戳破,甚至是覺得黃品根本沒必要弄這么一出。
跟著趙佗鬧起來沒讓這幫家伙吃罪,且還能繼續領兵就已經是格外開恩。
哪來那么多顧忌,該怎么任命就怎么任命,那幫服不服都得認。
要么就直接奪了兵權安排個閑職,免得到時候出了差錯。
在黃品訓斥的話音剛落,在宴飲上都沒怎么說話的任囂,立刻接口道:“盡做心累的事。
一支新軍有那么多顧慮干什么。”
見任囂看出了端倪,黃品嘿嘿一笑,“既要讓人家出力,又不能給太大的利,總得在顏面上顧及顧及。
這個話還是得傳一下。”
任囂撇撇嘴,“你就不怕這樣太過明顯,反倒讓人多心?”
“單是傳這個話肯定是不行。”
輕聲應了一句,黃品從腰間摘下一塊小印拋給任囂,“桂林郡開設郡尉,由白玉所任。”
接過小印舉在眼前,看到居然是平的,沒有刻上半個字。
目光又在大廳里的幾人逐一掃過,任囂眼角一陣抽動道:“這是不是太兒戲了。”
不過想到他與黃品在嶺南一副一正,只要他們兩個認定,假的也是真的。
只是有些擔心白玉能不能勝任,又會不會因剛生產沒多久而受到影響。
所以不等黃品應聲,任囂面色凝重的繼續道:“已經迫在眉睫,統領數萬屯軍她真能拿的起來?”
黃品搖搖頭,“除了臨賀新軍,她只管郡卒與縣卒。”
任囂先是擰了擰眉頭,想通其中的關竅后,微微頷首算是應了下來。
新領了工事的墨安見狀則是心急起來,“鉅子,白日里交待之事,要不要移到谷里。
況且夫人此時也受不得軍營之苦……”
擺手打斷墨安,黃品起身走到廳門,目光望向北方,“大秦即將變天。
沒人能獨善其身,苦與累又能如何。
想要活命,想要玄鳥旗依舊屹立,就得一人當兩人去用。”
轉過身看向幾個年輕人,黃品語氣低沉道:“如此安排,就是要告訴你們該到了繃緊之時。
而且從立靈渠大營的那一日起,嶺南就已經到了臨戰之刻。
只不過是深處的涌浪還未翻到明面上。”
將目光落在王元與龐安的身上,黃品嘴角勾了勾,帶著苦笑之意道:“或許你們會覺得莫名其妙。
但至多再有三個月,你們就會明白我此時說的這番話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