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落的風鈴早已是零散的碎片,不知何時,也不知何故風鈴已是七零八落。曾幾何時它陪著我醒來,陪著我入睡,陪著我度過了那多少個漫長而又孤寂的夜。風鈴無語,唯有淚千行。那天我只是漫無目的地陪著敏兒走了曾經走過的路,沒有人知道原因。思緒凌亂,鏡頭穿梭。還記得她離去后的數日,臨近了她的生日,我跑去山城的百貨,用窮小子僅有的積蓄買了一對情侶表,計算著時日郵往她所在的“鶴城”。敏兒手腕上分明還帶著那塊手表,我卻沒有勇氣去看。
臉朝黃土背朝天,父母那彎曲的背影時時閃現在我的腦海中。我知道山里的孩子上學是唯一闖出大山的途徑,為了我父母又不知要節省幾個月的“口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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”。滿頭白發、靜默苦等、搖手相送,我不忍再辜負父母。只能把愛情藏在心里。那日早早地送敏兒回了家,我知道我們將是絕別,將永不會再見,因為我怕控制不住心底依然還在燃燒著的火焰。
大學畢業回到家鄉,聽說敏兒已經嫁人,身為人母了,不知道她幸不幸福。我也有了我自己的愛情。風鈴早已不在,只有敏兒離別的倩影還依稀出現在我的腦海里,有時我也曾懷疑過是否敏兒真的存在,亦或只是一段自我編織的優美而感傷的夢而已。
清風徐過,吊在小屋半空中的風鈴隨風搖拽著。這是一只特殊的風鈴,說它特殊是因為它是風鈴,隨風搖拽卻“無語”,但它承載了一段憂傷而又柔美的往事…
我的青春期來得很早,但并無耕耘之痕,只是任由它在心中發酵。因為一切都要為心中的夢想讓路,怕稍有縱容它會如泄洪之閘,一發而不可收。但是,事與愿違,我十九歲那年,正值“黑色的七月”臨近,我的感情世界卻綻放出了精美的小花,雖然只是曇花一現,但卻曾驚艷絕倫。狄金森曾在詩中說:等待一小時,太久,若是有愛,恰恰在這之后;等一萬年不長,若是有愛,作為這等待的犒賞。敏兒是鄰家女孩,她毫無征兆地闖入了我塵封已久的感情世界,令我的感情之堤一潰千里。
愛情故事的開端往往是朦朧而美麗的。在那個綿綿的雨季,我們的愛像無聲的種子在心里靜靜地滋長發芽。我的初戀雖不盡完美,但也不乏浪漫。還記得那個下午,陰云密布,籠罩四野,路人行色匆匆,我卻沾沾自喜,因為這即將降下的是我期待已久的“甘霖”。攜帶早已備好的雨傘,為敏兒撐起它,攜手漫步在雨中,盡享傘下的溫馨,那次我如愿了。感謝上蒼為我制造的浪漫的機會。“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”敏兒開心的笑容若綻放的桃花。敏兒隨手遞過一件東西,“這是給你的。”一個用了很多精美的粉色小花結成的心形風鈴。“我用了幾個晚上專門為你做的。”幸福如涓涓流水在我的心頭流淌。自此,我一直把它掛在了我的視線中,守著它入睡,看著它醒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