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況變得更加令人不安起來。
狐貍們齊刷刷轉頭的那一刻,高異感覺自己的血液近乎凝固,危險的預感在腦海中炸響。
雖然比不上見到“老板”時的那種程度,但也超過了“漣漪假面舞會”上的那些“循聲怪物”。
狹長的獸瞳在霧氣中泛著詭異的紅光,像是數十盞漂浮的明燈。
它們抽動鼻翼的動作是如此整齊劃一,似乎擁有某種共享的意識,或是在被什么更高的存在操控........
“要被發現了。”楊鉆壓低聲音,手中的棒球棒已經泛起一層淡藍色的微光,“準備戰斗吧。”
這個判斷顯然是正確的,那些狐貍顯然已經產生了懷疑。
可未等高異和楊鉆完全做好準備,拉開架勢。
那位最后方的徐呆子突然從樹后蹦了出來,雙手叉腰,直面一大群滿臉詫異的狐貍:
“怕什么!不就是幾只狐貍嗎!”
“你........”高異伸手想拽他回來,卻為時已晚,徐呆子已然站在了馬路中央。
狐貍們的動作驟然停滯,十來道視線死死鎖住馬路上的不速之客。
那娶親的隊伍,也就此停滯了下來.........
徐呆子是在做什么?這實在不是個值得深究的問題,他能作為這次“血月饗宴”副本中的“白癡”,不是沒有原因的。
不怎么擅長和喜歡動腦子,屬于他的人物特性。
現在的問題是,這群狐貍要做什么?
高異當然思考過這些“怪物”究竟是怎樣的存在,擁有怎樣的能力。
他所得出的結論是,這些狐貍的能力大概率不是殺傷性的。
畢竟獻祭儀式還在繼續,根據之前在收音機中竊聽到的內容,神秘組織那邊也只是想阻止高異一行人前往邊界。
祭品的死亡順序,是絕對且不可更改的,否則會導致儀式的失敗。
在北邊的“婊子”和“學者”死亡前,南邊的“健將”和“白癡”都是安全的。
那有沒有可能“怪物”是來進行綁架,甚至直接給玩家們削成人彘,吊著一條命,最后再來動手呢?
不能說這種情況絕對不會發生,但可能性依舊不大。
一方面,是文小紅在之前的循環中,沒有見到類似的情況。
另一方面,則是高異做出的推理。
這場“血月饗宴”中的儀式,并不只是需要五個祭品并讓他們挨個死亡這么簡單。
否則還搞那么復雜干嘛,直接派各種怪物出馬按住幾個祭品玩家,然后挨個殺掉就好。
要進行這么復雜的布局,是因為祭品們符合自身身份的行動,同樣是儀式中重要的一環——這也是那血色信封中任務的又一目的,引導祭品們的行為。
說實話,這個猜測高異最初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。
畢竟類似的行動更像是“導演”而非“司令”會做的事情。
但轉念一想,整個“血月饗宴”,都有一些“圣杯”副本的特質,存在更多的相似之處也不奇怪。
總而言之,高異并不覺得這被派來的“怪物”會直接動手,對高異等人造成傷害。
它們是負責讓祭品們回到鎮子中的隊伍,應該更多的是起一個恐嚇的效果。
那,它們會做什么呢?
還是不得而知啊.......
壞消息是,這場戰斗處于明顯的劣勢與情報不足。
好消息是,現在有個白癡去負責當實驗品了........
隨著徐呆子的亮相,音樂聲戛然而止,就好像在宣告著“怪物”們“二階段”的到來。
太陽雨下的更大,冰冷的雨滴似乎能穿透皮膚,直達靈魂。
打頭的四只穿著大紅喜服的狐貍,目不轉睛地盯著徐呆子的同時,緩緩放下轎子。
隨著轎子落下,轎簾無風自動,從中露出一只舉著扇子的白皙人手。
不,那真的是人手嗎?
瓷白的手臂在雨水中屹立不動,泛著珍珠光澤。
指甲修剪得圓潤精致,扇骨在指間翻轉時帶起絲綢摩擦的沙沙聲。
這手實在太過完美了,完美到能一眼看出其不可能屬于人類。
扇子,就這么被那只手緩緩打開,指向馬路這頭的三名玩家。
高異定睛看去,看清了上方的兩個紅色毛筆字:“囍·囍”
得,還挺喜慶。
扇面扇動的剎那,四周的霧氣驟然沸騰。
那對“囍”字如同活物般在扇面上游移,朱砂色澤的筆畫滲出細密血珠,順著扇骨滴落在轎前。
每滴血珠觸地的瞬間,柏油路面便泛起一圈漣漪狀的波紋——仿佛整條公路突然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水面。
前方徐呆子的表情,明顯變了。
之前的憨笑與從容消失不見,恐懼出現在了他的臉上。
而高異,也同樣感受到了一種發自骨髓的恐懼,那仿佛要吞噬他的壓力出現在四周,就好像霧氣中滿是看不見強大存在。
可面對這樣的情況,他卻絲毫沒有畏懼,而是笑出了聲。
“早說嘛,搞半天你們是搞精神攻擊的,我還以為會些什么呢.......”
作為“傳奇調查員”和“幻夢行者”的高異,終于放松了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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