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1999年8月11日”
當家的今天又拉著陶詩去后院教她理貨,我在閣樓縫衣服時,聽見那賤人笑得像只發情的貓。
我從墻縫里看見,老東西的手搭在她腰上,那丫頭居然不躲,還往他懷里靠!
這段時間鴻宇在城里打工,說要趕緊多掙點錢.......
那老不死的想干什么?那不是她女兒嗎?!
(此處字跡突然變得狂亂,墨水暈開大片)
“1999年8月17日”
我在整理衣柜的時候,發現了后面的板子有些松。
輕輕一推,居然給它推掉了!
那板子后,居然有一個密道!!
老頭子剛好回來,看見了我在那研究,整個人急匆匆地沖過來,讓我滾蛋。
那不是什么好東西,我要去看看那暗道是用來做什么的。
“1999年8月18日”
老頭子昨晚喝得爛醉,在沙發上睡死了過去。
趁機,我偷偷爬進了密道。
油燈照亮的通道里全是蜘蛛網,但地上有新鮮的腳印——老東西最近還在用!
我順著爬了足足十分鐘,居然通到了那間被留下來大客房。
不對,現在是那個狐貍精的房間了!!
(此處黏著幾根灰白頭發,像是劇烈掙扎時扯下來的)
“1999年9月3日”
狐貍精今天說要去河邊洗衣服,老頭子立刻說要陪她去。
我在祠堂后面跟著,看見老東西把她的辮子解開,說什么“你娘年輕時也愛這樣梳”。
那賤人居然乖乖坐著讓他梳頭!!
我沖出去時,當家的還護著她,說我又發什么瘋。
我發什么瘋??我看是你們全瘋了!!!
“1999年9月20日”
今天鴻宇去城里進貨,晚上我假裝在客廳看電視,轉頭聽見那密道里的動靜。
我悄悄走到鴻宇的婚房外,從墻縫里看見老東西把陶詩按在梳妝臺上,那狐貍精的肚兜都扯開了!
她在那大叫著死命掙扎,一副寧死不從的樣子。
我當場沖了進去,把雄黃酒潑到老東西臉上,他的慘叫比殺豬還響。
(紙頁上沾著暗紅色液體,散發著刺鼻的惡臭)
“1999年10月7日”
當家的今天醉醺醺回房間,我一眼就看出他又去找那狐貍精下跪了。
這十幾天,他每天都去那狐貍精門口打自己巴掌,說什么喝醉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,說什么他不是個東西。
我見到這老畜生就來氣,罵他什么時候跟我和鴻宇這樣過。
沒想到老東西突然急眼了,掐著我的脖子就喊:“你以為我不知道?鴻宇根本不是我的,是他媽的野種!!”
我也不怕他,他可沒比我好到哪去。
我抓破了他的臉,指著他罵,他卻突然哭了:“可我能怎么辦?總得有人給我養老送終吧。”
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。
多可笑啊,我們這對夫妻,究竟是造了哪門子孽喲.......
起碼鴻宇還不知道這些,他在城里好像很忙........
忙點好,忙點好........
“1999年10月7日”
那賤人的肚子越來越大了。
當家的天天燉補湯,還特意去廟里求了什么保胎符。
今早我親眼看見,他把祖傳的長命鎖塞給了那狐貍精。
老東西跟瘋了似的,跟每個來超市的人說什么“孟家的香火不會斷了,孟家的香火不會斷了。”
呵,他這輩子就惦記這些了。
“1999年12月8日”
鴻宇三個月沒回過家了,我每天盼著郵差來送信,盼著鴻宇的消息。
那老東西完全不在乎鴻宇,每天對著狐貍精噓寒問暖,盯著那大肚子傻笑。
昨天又買了堆木材,說要做什么嬰兒床......
老東西每天就在那說,一定是個男孩,一定是個能傳香火的男孩.......
至于鴻宇,他才不在乎呢......
那女人倒是也很擔心鴻宇,每天說著要去城里找他,但挺著個大肚子,怎么去得了?
今天,我在抽屜里又發現了什么寫著洋文的怪藥,不知道是從哪來的。
整個鎮子上都一片混亂,沒人知道到底怎么了。
我什么都不在乎,我只想要鴻宇回來。
“1999年12月31日”
晚上十點,那賤人突然開始慘叫。
我聽見老東西跌跌撞撞跑去拍門,嘴里喊著“要生了要生了”。
整個鎮子靜得可怕,連狗都不叫,接生婆也不知去了哪。
沒辦法,我只好親自上了,那狐貍精叫著我也睡不著覺。
........
(筆跡的這部分內容,被血跡全部抹去,辨認不出,往后的內容也只是一片模糊,只有支離破碎的言語)
孩子出生了?
孩子出生了!
我的頭好痛,要裂開了。
天空也要裂開了?
不對勁.......
我到底怎么了?那女人到底怎么了?老東西到底怎么了?超市到底怎么了?鎮子到底怎么了?
...........
看著筆記本上愈發凌亂潦草的內容,高異抬起頭來,深深吸了一口氣。
菲菲是對的,之前那些確實只是開胃菜。
高異自然知道,這二十世紀的最后一天里,這個小鎮上究竟發生了什么。
沒錯,那神秘組織正是在這第二個千年開始之際,將這個偏遠鎮子封鎖了起來,化作獻祭儀式的舞臺。
真正的故事,到那時才開始。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