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獸站在城堡中央的走廊分岔路口,在兩個相反的方向遲疑了片刻,最終還是向西塔樓走去。
他把原青抱進了滿是淺色鮮花的臥室中。
床鋪上還擺放著堆如小山的紅色寶石,它們在野獸的視線下如摩西分海般浮起,分開了可以容納一人躺下的空隙。心翼翼地將美人放在床鋪中央。
然后蹲在床沿安靜地望著他。
美人的睡顏恬淡而清冷,臉頰微微向這方側過來,光線掠過眼睫在臉頰上投下淺淺的陰影,呼吸輕柔而緩慢,像是陷入了安然的淺眠中。
他身著的紅裙將上身的肌膚裸露大半,光膩的乳白在周邊的大塊紅寶石中顯得極為嬌軟。胸膛的起伏間,那層肌膚仿佛籠罩罩上一層晃動的、引人留意的,純白色光暈。純凈、美好、引人目眩神迷。野獸是看過美人睡顏的
他化作花朵眼睛,化作魔法小體型,偷偷地、暗地里地,把美人全身都看的清透而明白。
卻頭一次像這樣,是被“允許”守在床邊觀看的。
美人到底是怎么想的
一直以來的追求,真的都被看在了眼里嗎
哪怕他是一只兇殘冷酷的野獸,也會允許他并不溫和的愛意流轉在自己的身上嗎
各種各樣的疑問,在這一瞬間,仿佛都被眼前毫無防備的睡顏解答了。
美人聽完他的詛咒,依然躺在他的身邊!
這是怎樣誘人犯罪的包容與溫柔!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!
是我的、是我的一是我的!
野獸心中澎湃,視線異常火熱。
直至將美人的全身都一寸一寸地癡癡看過,最后又將視線轉到了他無名指上的那枚紅寶石戒指。
他俯首將嘴唇碰到寶石光滑的切面上。
里面封存的魔力熒光瞬間亮起,流竄起溫暖的色澤。
賦予者狂熱的愛意才能夠叫戒指亮起明光。野獸無聲低笑著。
在原青看不到的地方,他幽邃的藍眸好似深暗的大海,波瀾壯闊的愛意下,是危險的暗流旋渦。
“我會持續永遠”他像是莊嚴的承諾,又好似只是神經質般的呢喃,“哪怕是厭煩,也無法將我驅趕是一時的心軟
野獸的聲音忽地輕如微風。
若只是一時心軟,才準許我留在身邊。
那
也只能享受漫長的時光中,我帶來的所有歡愉與痛苦。”野獸這樣說著,獸瞳中劃過一瞬黑暗的流光,他的獸類面孔在此刻突顯陰郁與偏執。
戒指上寶石的紅光在野獸嘴唇離開后,飛快地暗了下去。
回籠覺并不長,原青不久后便悠悠轉醒。
他察覺到腿邊貼著一陣灼熱,似乎還有胸腔低低的震鳴平緩響起,起身一看,果然是野獸。
他正伏在床沿睡得歡實,頭顱靠著自己的大腿,那層裙子的布料根本抵擋不住野獸灼熱的氣息。
看起來大大的一團。好像不管怎么對待,都會永遠跟隨呢。淺金色的眼眸中流淌出一縷淡漠的光芒,又轉瞬即逝,只余微勾嘴角的水紅色雙唇。
原青半支起身體,指尖好奇地碰了碰野獸頭上支棱的冷硬黑角。
吼
乎察覺到被觸碰,發出一聲粗重的低0今,從睡夢中抬起視線,迷茫地望著原青。
角從指尖滑開,指腹還留著那粗糙冰冷的觸感。
原青的視線追隨過去看了兩眼,然后落在了野獸的眼中,聲音輕緩,如泉水潺潺流淌:
“怎么不上,床來睡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