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起來像是橡膠鞋底踩在瓷磚上的聲，又有鑰匙隔著衣物碰撞墻壁的聲。
沈雨衡微微抬眼，看向四周。這里的死角位置只有右邊，而聲音似乎也是從那里傳來的。
按照沈雨衡對宋渝攸的了解，這人看到自己坐地上肯定不會置之不理。況且那人的腳步聲他太熟悉了，不可能聽不出來。所以這人應該不是宋渝攸。
說起來這不是沈雨衡第一次覺得自己被人跟蹤了，三天前他就有這種感覺，起初他以為是自己敏感，畢竟前面有張藝禮這么個先例在，那尷尬的記憶還揮之不去。
可漸漸的，這感覺出現的越來越頻繁。有時是上課，有時是回家。可等他回頭時，周圍又沒有人。或者是有人，但都是第一次見面的生面孔，沒有看到與前幾次類似的面容。
一次是巧合，兩次是意外，可三次四次呢？
沈雨衡抬頭看了眼墻頂，四處搜尋，在看見監控后往右走了一步，確保自己在監控的正下方。
手緊緊攥住自己的包，沈雨衡身上雖然沒有什么力氣，但他自認砸個人還是不成問題。“誰在那？”
沈雨衡往那邊走去，腳下刻意壓了聲。
聞言，那頭真的有了動作。沈雨衡清晰的聽到有腳步聲像自己逼近，正向自己走來。
原本前腳的步伐不自主的開始后退，手握緊包帶。平緩著心情讓自己的聲聽起來沒那么虛“誰在那？”
一只手比聲音先一步探出，那手不大膚色很白，看起來像是個男性omega的手形。“沈老師。”
這聲音聽起來耳熟無比，沈雨衡在大腦中搜尋片刻便找到了它的來源。
“周然？”沈雨衡愣了兩秒，有些意外。他向前走去，想要往右邊望去，卻看不到任何東西。“這就你一個人？”
“對啊。”周然從角落走了出來，睡眼朦朧，儼然一副剛醒的模樣。
只是周然的眼尾帶著紅痕，眼眶微腫似乎是剛哭過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起初沈雨衡并不想多這一嘴問句原由，可周然那巴掌印實在是太過顯眼，想不注意到都難。
“我？”周然的頭發有些凌亂，原本艷麗的面容如今看著倒有些狼狽，可依舊不影響他好看。
周然整個人懶懶散散，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哈欠，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臉上有什么。“我怎么了嗎？”
“臉。”沈雨衡指了指自己的臉“你的臉上有掌印，是發生了什么嗎？誰打了你？”
若是其他事沈雨衡或許就不管了，但面對校園暴力斗毆，沈雨衡是0容忍。
聞言，周然摸了把自己的臉“有嗎？可能是我剛剛自己扇著完不小心留在上面的吧。”
“自己扇的巴掌按理來說應該是右掌印與右臉同邊，拇指在下。”
“是嗎？”周然看了眼手掌，往自己臉上輕拍了一下。果不其然，真的是像沈雨衡說的那樣。
但他也不在意，甩了甩手似乎有些嫌棄自己。“哦，那可能是我搶人alpha，睡覺的時候被他家小o報復了吧。”
沈雨衡顯然不吃周然這套，他早已習慣了周然滿嘴跑火車。沈雨衡雖然對周然了解不多，但也知道這人現在忙著追前男友，壓根沒時間當小三。
但沈雨衡也看出周然不想說，除了宋渝攸的事外，沈雨衡從來就不是愛刨根問題的人。
既然周然不想說，那么沈雨衡就不會多問，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。“你如果不想說就直接告訴我是在學校發生的，還是在校外發生的。如果是校外，我不管了。如果是校內，你要是需要幫助就告訴我一聲。”
說完這么長一段話，沈雨衡也有些累了，抬起手遮住嘴角控制不住的打了個哈欠，神色漸漸倦怠。
周然也沒想到沈雨衡會說這些，屬實讓他有些意外。有那么一瞬間，他居然真的想要告訴沈雨衡真相。
當然，只有一瞬間。一秒過后，周然又成了那個玩世不恭的樣子。“還說我呢，那你臉上不也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