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高興的大早,最后一子落下前,一切皆有可能!”藍敏儀滿臉得意,胸有成竹。
兄妹倆人正在棋盤上較勁兒,有一人不經通傳徑直跑了進來,“小敏儀,來,讓凌伯伯看看。”
凌楚如今已是不惑之年,依然是與藍晏清初見時那不穩重并且身體不太好的樣子,與鶴發童顏、仙風道骨的云嵐比,怎么看都像江湖騙子,也難怪弘嘉帝不肯讓他診脈。
“凌伯伯好。”藍敏儀急忙起身行禮,笑得燦爛。
“嗯,還是又乖又可愛。”凌楚寵溺地遞給她一個盒子,“給,安神香,聽說你最近睡眠不好。”
凌楚有一段情緣,卻追追逃逃一直未修成正果,至今孑然一身,也不著急,只是對藍家這三個孩子很是疼愛。
在凌楚看來,這三個孩子的出生他是立了大功的,怎么也值得他們給他養老送終了。藍晏清對此沒什么意見,由他去了。
“謝謝凌伯伯!”藍敏儀笑著接過盒子,打開聞了聞,“我喜歡這個香味,不過凌伯伯,你確定用了這香,我是真的睡著了而不是昏倒了?”藍敏儀玩笑道。
這么多年了,凌楚最擅長的仍然是各種各樣的毒,曾有一次廢寢忘食研究香料,不想配成了毒香,自己還中了招,昏睡了一天一夜。
初時眾人只以為他是在睡覺,因為他常常幾天幾夜不睡研究藥物,成功后再連續睡個幾天幾夜。
最后小廝發現送進去的水和食物一直沒有動過,這可就不對了,往常他睡覺從不耽誤吃喝,眾人這才覺得他可能中毒了,尋了太醫來救。
幸虧那香不致死,保住了凌楚的性命,可是臉面就丟完了。
他平常最愛玩笑,如今陰溝里翻船,被自己配的香迷倒了,被眾人逮到機會結結實實地嘲笑了兩年,連榮韶凌那尋常愛冷著臉的人都一見他就笑。
“臭丫頭,拿我開涮是不是!”再次被提及黑歷史,凌楚佯裝生氣的拍了她的頭一下,“走吧,凌伯伯帶你去街上逛逛,這與內地是截然不同的風景,就是與寒石城都不一樣。”
“快去吧,我如今不方便,不能陪你,就有勞凌伯伯了。”藍敏懷趕緊趕人,雖然許久未見妹妹甚是親切,但一來不想聽妹妹催婚了,二來這局棋他真的要輸了。
藍敏儀看透一切地瞟了大哥一眼,“大哥重傷未愈,做妹妹的該陪伴照料才是。”
“不必不必,你來一趟不容易,當哥哥的怎能將你拘在屋里,我這兒有小廝、有親衛就夠了。”藍敏懷急忙擺手道。
“就是,他這算什么重傷啊?用不了幾天就能活蹦亂跳了,走走走,凌伯伯帶你去玩。”凌楚不由分說將藍敏儀帶走了。
藍敏懷松了口氣,讓人將棋盤收拾下去,自己拿了妹妹從京城給帶來的話本子翻看著,妹妹來了后,心情都舒暢了。
凌楚帶著藍敏儀出了府,來到了主街上,卻見大軍正急匆匆地穿城而過,藍敏儀問道:“凌伯伯,這是怎么了?”
“陛下今早下旨,命京城來的十萬大軍駐扎在關外,他自己也要出關,親自督戰,預備速戰速決,他著急回京了。”凌楚用說笑話的語氣說道。
“陛下怎么敢去關外涉險呢?他難道忘了從前懷文太子(弘嘉帝的倒霉太子兄長,前文死在談判中的那位)之事嗎?”藍敏儀瞪大了雙眼。
藍敏儀總算知道她父王心情不好的原因了,二十多年前,懷文太子來邊關議和談判,中計身死,藍家也險些滅族。
如今藍家剛有了起色,弘嘉帝又來了,若皇帝有個閃失,藍家萬死難辭其咎。
“陛下自然沒忘,昨天北狄送來國書要求議和談判,他拒絕了。不過他認為自己御駕親征如神兵天降,迫使北狄望風而逃,所以今早就信心滿滿地要出關了。”凌楚臉上都是鄙視。
藍敏儀已不知該說什么好了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