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當初云喬的擔憂也成真了,親手射殺大哥只怕真的要困擾藍敏儀一生了,自那之后,藍敏儀再也沒能彎弓射箭。
藍敏儀成了家主,那些武師們不敢強硬逼迫她,而云喬、藍星等幾個從前在藍晏清手下的心腹,在學業上倒是有資格能逼逼她,可在此事上,他們不忍心。
只以為她在戰場上受過刺激,不知具體內情的榮韶凌倒是發了狠的逼過兩次,可均以失敗告終。
第一次她發了高燒,第二次榮韶凌見她痛哭癲狂幾乎崩潰的模樣,到底還是心軟了,生怕真把她逼出事,少一項就少一項吧,誰也不能各項全能。
藍敏儀的異常很明顯,陪她前來的藍星和白主考也看到了場中那個酷似藍敏懷的身影,知道她因何失態,卻也無從開口勸解。
好在每人的出場時間很短,這個舉人很快就退場了,且成績不怎么好,比起藍敏懷來差遠了。
藍敏儀稍稍平復了心情,只是心情畢竟受到了影響,后面就情緒不高了,勉強看完曹思泓的騎射,她就向白考官告辭了。
藍敏儀帶人離了武貢院,想到她剛才心煩意亂的,根本沒看仔細,于是問道:“星叔,這位曹舉人中午一般會在哪里用膳?”
“回家主,他就住在那邊拐角的鴻升客棧中,一般都是在那兒用膳。家主想去看看?
那邊來往的都是此次趕考的武舉,習武之人行事隨意灑脫、不拘小節,那里的風氣不適合您這樣的姑娘。”藍星委婉的說道。
“無妨,軍營中都去了,還怕這些?”藍敏儀輕笑一聲。
這些能來考武舉的,至少都是出身小富人家,識文斷字的,否則走不到這步,總比軍營中那些目不識丁的大老粗文雅些。
今天藍敏儀出門只帶了藍星和聽心,以及十個親兵做護衛,一行十幾人就進了鴻升客棧。
客棧的伙計都是有眼力的,這一伙人雖然十來個大老爺們都明顯是習武之人,但領頭的小姐一看就是錦衣玉食長大的,與他們這客棧格格不入。
伙計迎上前去正想著怎么委婉地說明情況,卻見這些人已經徑直去了里邊的三張桌子,那丫鬟模樣的人將桌椅擦了一遍,那小姐就坐下了。
只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在他面前停下,遞過了一小錠銀子,“撿你們這兒干凈可口的食物給我們端上來一些,盤子碗的好好刷干凈,剩下的銀子就賞你了。”
這一錠銀子有五兩,按他們店最高規格,這十幾人吃完后,少說也能剩下一兩左右,這對伙計來講是筆巨款了,又見那小姐已經坐下了,他也就不再多言討人厭了,只道了謝,然后喜滋滋地去后廚安排了。
時間尚早,武科場那兒還沒散場,客棧大堂內只有他們這三桌人坐著,一個親兵從馬車內提來一個食盒。
聽心從里面拿出茶壺、茶杯并兩碟點心,擺在了桌上,倒了杯茶放在了藍敏儀面前。藍敏儀可以吃軍營里粗糙的干糧,卻不會和外人共用餐具。</p>